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防御要改!以前三队人巡逻?不够!从今天起,五队!日夜不停!暗哨放到部落外五里!发现任何异常,立刻传讯!所有能战斗的人,分成小组,熟悉地形,练习配合!别跟以前一样,就知道傻乎乎往前冲!利用林子,利用石头,利用我们挖的坑!放冷箭,扔石头,用毒!耗死它们!”
谢星晚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智慧光芒,这是被残酷现实逼出来的生存本能。
广场上彻底安静了。
连最不服气的林长老都张着嘴,忘了反驳。那些年轻的狩猎队长们,眼中则燃起了异样的光芒。
谢星晚描绘的,不再是绝望的等死,而是一条虽然荆棘遍布,但确实有可能活下去的路!
“我知道,有人觉得我狠,觉得用毒下作。”谢星晚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沙哑的疲惫,却更有力量,“可那些变异兽人,会跟我们讲道义吗?上衡春那个疯女人,会因为我们善良就放过我们吗?鹿人部落的惨状,就在眼前!我们不用毒,不用陷阱,难道要等着我们的部落也变成那样?等着我们的亲人,也变成石台上那个只剩一口气的鹿人吗?!”
她猛地抬手,指向萨满山洞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悲怆的质问:“告诉我!你们想那样吗?!”
“不想!”
“干他娘的!”
“用毒!挖坑!跟它们拼了!”
短暂的死寂后,广场上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谢星晚看着下方群情激愤的族人,胸中激荡。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前路依然艰险。
几天后,部落的气氛依旧如同绷紧的弓弦。
这天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血色。
“谢星晚。”
声音低沉平静,萨满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模糊。
谢星晚停下脚步,心头微凛:“萨满?您找我?”
姝念转过身,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枯瘦却异常挺直的轮廓。
她的目光没有落在谢星晚身上,眼神深邃得仿佛能穿透空间。
“那些变异兽人……”萨满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沉重,“它们的源头,恐怕比我们想的更糟。”
谢星晚心头一跳:“您是说?”
“不是自然感染,也不是普通的污染。”姝念终于将目光移回谢星晚脸上,“更像是被强行制造出来的。用一种充满毁灭性的力量,强行扭曲了兽人的本源。”
“制造?!”谢星晚倒吸一口凉气,“谁有这种力量?上衡春?”
“她只是执行者。”姝念缓缓摇头,“她背后的邪神,才是根源。那股力量充满了纯粹的贪婪和毁灭欲,与兽神遗骨中蕴含的守护与生机的力量截然相反。”
“萨满,”她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急切,“那种力量……您能感觉到它是什么吗?或者说,它来自哪里?是不是和超级芯核有关?”
“超级芯核?”姝念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这个陌生的词汇,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对!”谢星晚用力点头,“我们之前在外围,在一个变异兽人的心脏位置,发现了一种极其诡异的黑色碎片,气息非常像超级芯核,我们怀疑那东西可能就是导致兽人变异的关键!”
姝念沉默了片刻,枯瘦的手指停止了捻动叶片。
她似乎在感知着什么,周身那股沉凝的气息变得更加晦涩难明。
“如果是那样,”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冰冷,“超级芯核,恐怕早已不再是纯粹的能量结晶。它更像是...被邪神力量深度浸染、异化后的毒核!是污染源,也是制造怪物的核心!”
她看着眼前仿佛笼罩在迷雾中的萨满,一个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萨满大人,上衡春已经是A级了,我想知道您是?”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某种界限。
萨满姝念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谢星晚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风停止了流动,连虫鸣都诡异地消失了。
【我艹!!!】系统尖锐到破音的警报在谢星晚脑海里疯狂炸响,【A级!A级巅峰!无限接近S级的能量反应!卧槽卧槽卧槽!这老太太藏得也太深了吧?!宿主!你身边都是些什么神仙妖怪啊?!】
谢星晚被系统吼得脑子嗡嗡响,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死死盯着萨满看似枯瘦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渺小和战。
A级巅峰?!无限接近S?!
这……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那股浩瀚的气息只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快得让谢星晚几乎以为是错觉。
下一刻,微风重新拂过脸颊,虫鸣再次响起,萨满身上那股沉凝如山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又恢复成了看似普通的部落长者。
她缓缓转过身,昏暗中,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等级?”萨满的声音重新变得低沉而平缓,带着一丝历经沧桑的了然,“不过是力量的一种刻度。面对‘邪神’那种存在,个体的等级,在祂掀起的洪流面前,意义并不大。”
她深深地看了谢星晚一眼,那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皮囊,看到了她颈间那枚温热的吊坠,“关键在于,你握着什么,以及为了守护它,你能付出什么。”
萨满说完便离开了。
谢星晚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晚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的兽皮衣早已被冷汗浸湿。
萨满最后那平静的话语,比刚才那恐怖的威压更让她心惊。
她浑浑噩噩地往自己山洞的方向走,刚走到离山洞不远的河边,一阵暴躁的吼叫和哗啦啦的水声就强行打断了她的思绪。
“妈的!给老子滚出来!躲什么躲!有本事别跑!”
只见程琰那家伙正赤着精壮的上身,站在齐腰深的河水里,气得跳脚,一头红毛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更显得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