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墙与伤痕
陌生号码的短信在我手机屏幕上闪烁,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我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足足一分钟,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不知如何回复。
千瑞贞的秘密?什么秘密?发信人是谁?是陷阱还是线索?
我删删改改,最终只回了一个简短的问题:「你是谁?」
回复几乎立刻到来:「想知道答案,就按约定来。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窗外,雨已经停了,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洒在书桌上,将那本装满千瑞贞照片的相册镀上一层金色。我轻轻抚过封面,思绪纷乱如麻。
白贤宇直到深夜才回来。我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等他,听到门响时立刻坐直了身体。他看上去疲惫不堪,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松开,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阴影。
"还没睡?"他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金理事的事处理得怎么样?"我起身接过他的外套,闻到一丝淡淡的烟味——白贤宇平时不抽烟,除非压力极大。
他揉了揉太阳穴:"比想象中复杂。那封所谓的'遗书'已经流传到媒体手中,明天可能会有负面报道。"他犹豫了一下,"信中提到了一些...家族秘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秘密?"
"还不确定真假。"他避开我的眼睛,"需要进一步调查。"
直觉告诉我,白贤宇有所隐瞒。但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我不忍心继续追问。我们之间已经有太多未说出口的话,太多悬而未决的问题。
"你应该休息了。"我递给他一杯温水,"明天还要应对媒体。"
白贤宇接过水杯,我们的手指短暂相触,一股微小的电流顺着接触点蔓延。他抬头看我,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关于今天在书房..."他低声开口。
"明天再谈吧。"我打断他,突然害怕听到他的问题——那些我可能无法诚实回答的问题。
我们道了晚安,各自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思绪在两条短信和白贤宇的相册之间来回跳跃。如果去见那个神秘人,可能会得到关于千瑞贞的重要信息;但同样可能落入陷阱,让本已复杂的情况更加危险。
更重要的是——我该如何面对白贤宇?他显然已经怀疑我的身份,而我...我对他的感情也变得越来越难以定义。
最初,我只把他看作剧中的一个角色,一个需要小心应对的对手。但现在,那个在墓园讲述往事、在马场舍身护我、在相册里记录每一个细节的白贤宇,已经无法用"剧中角色"简单概括。
我翻身将脸埋进枕头,压抑住一声呻吟。这太荒谬了!我——俞夏,一个普通的金融分析师,怎么会对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产生感情?更可笑的是,即使在这个荒谬的情境下,我仍然不敢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带着这些混乱的思绪,我最终跌入不安的睡眠。
————
第二天清晨,我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千父的助理通知我立刻去公司参加紧急会议——金理事的"遗书"已经被一家网络媒体曝光,内容不仅指控千家高层参与内幕交易,还暗示千瑞贞本人涉及不法行为。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千父面色铁青地坐在首位,几位董事交头接耳,而白贤宇则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楼下的媒体车辆。
"情况有多糟?"我悄声问白贤宇。
他递给我一份打印文件:"自己看吧。"
金理事的"遗书"内容比想象的更具破坏性——除了指控千家企业通过离岸账户洗钱外,还特别提到千瑞贞与某位政要有"不正当关系",并以此获取商业机密。最令人不安的是,信中提供了部分交易记录和通讯截图为证,看起来相当可信。
"全是捏造!"我脱口而出。
"问题是,有些交易记录是真实的。"白贤宇的声音低沉,"那些离岸账户确实存在,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有你的签名授权。"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与我之前发现的异常资金流动吻合!但怎么可能...除非...
"有人伪造了我的签名。"我坚定地说。
白贤宇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相信你。但我们需要证明这一点,而且要快。已经有三个主要合作伙伴暂停了与我们的合作,股价早盘下跌了7%。"
会议持续了两小时,最终决定由白贤宇负责法律应对,而我则与危机公关团队合作处理媒体。千父全程话不多,但看我的眼神中带着某种审视,让我如芒在背。
"会长想单独见你。"散会后,助理拦住我。
千父的办公室宽敞而冷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首尔的天际线。他背对着我站在窗前,沉默良久才开口:"瑞贞,你知道企业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信誉?"我试探地回答。
"控制。"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鹰,"控制信息,控制人心,控制风险。最近你变了很多,这很好。但变化本身也是一种风险,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