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慧,这两天,这两天,潘梦婷怎么样?”晚上10点的时候,成可欣给女儿佳慧打来电话。明天一大早他就要坐火车前往绥芬河,给大女儿扫墓去了。
临行前,她心里有一个影子在晃动。那就是潘梦婷。所以受一种不自觉的态度驱使,她就给小女儿佳慧打了电话。
这可把佳慧吓了一跳,以为妈妈那里有什么事发生了呢?因为一般都是她给母亲打电话,是她主动给母亲打电话。
而现在是母亲主动给她打电话,这种情况10分少见。母亲那么忙,她主动打来电话,这说明她在电话中要说的事该有多么重要!百忙中还在念念不忘。母亲在这次电话中居然主要就是问潘梦婷怎么样的问题。
“潘梦婷?好像是不错吧!不,就是不错。这一个多星期,她和徐向东在校园里高调炫耀爱情。校园处处都留下了他们爱情的影子。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赵佳慧这样跟母亲说。其实对潘梦婷徐向东的恋爱,在别人那里,是羡慕。只有在她赵佳慧这里是羡慕然后加嫉妒恨。
成可欣听小女儿这样一说,她对潘梦婷牵挂的一颗心,似乎就放下来了。“佳慧,你说什么?潘梦婷高调炫耀爱情?这不是炫耀啊!人家就是那么谈的嘛!”
“妈!不用他俩得瑟,不用潘梦婷得瑟,她有摔下来的那一天。炫耀的有多么高,跌下来摔的就有多么疼!”
“佳慧呀!你不要这么想,不要有这个心理。这样你会有负担,感觉到很累的。对他人,对自己的朋友,要念着人家的好。不要心心念念的,是人家的不好。”
说来也奇怪,自从大女儿前两天给她托梦以来,把潘梦婷当做是自己那死去20多年的大女儿的复活,甚至直接就把潘梦婷等同于自己的大女儿,仍然活在人间的范本,在她这里,似乎成了根深蒂固的概念了。
所以成可欣这次去绥芬河,不单单是给大女儿扫墓的问题,而是在她这里要有一个仪式,要把大女儿和潘梦婷之间的相互等同和确认,要把这个事情完全做到位。
“妈,你不知道潘梦婷和徐向东的恋爱,在全校有多么高调!刮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旋风,她俩成了全校性的名人了。她到底是抢了我的男朋友,一点不给我留面子。我现在想做的就是撕了潘梦婷,给我等着好了。”
其实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电话联系,成可欣感觉到自己的小女儿,她的报复心很强。真的是和自己当年一样啊!
小女儿长相身高不随自己,但是她性格的很多方面是随了自己的,尤其是报复心方面。大有君子复仇十年不晚的架势。自己在年轻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记忆犹新呢!
所以成可欣心底在隐隐的替小女儿担忧。报复别人,实际上就是在报复自己。报复别人,本身就是在拿别人犯的错误用来惩罚自己。很不智慧!
这个问题以后得好好引导小女儿。但现在自己要忙的大事,是要去绥芬河和大女儿亲密对话,我的大女儿给妈妈托梦了呀!
赵佳慧曾经对肖芊惠说,“奇怪的是,我发现我妈有一个变化,那就是对潘梦婷是越来越关心。在电话里,动不动就问潘梦婷怎么样怎么样!我妈关心潘梦婷,甚至都超过关心我。我感觉不舒服。”
肖芊惠说,“佳慧,潘梦婷和你妈这是挺有缘分呢!你不是说他和你妈长的特别像吗?很难碰。这就是缘分。”
“芊惠姐,这两天徐有方发烧,潘梦婷,我都没注意她。历史系没有课,她就不回来。她现在整天长在你们班了!”
肖芊惠想了想,然后说,“这两天潘梦婷,白天和晚上都不在中文系我们班呢!反正我都两天了,没看到她,没看到潘姐,我还有点想她呢!佳慧,你讲话了,看潘姐那张脸,桃花一样的脸,那真是养眼呢!”
赵佳慧顿时就感觉很警觉了,“倩慧姐,你不觉得挺奇怪吗?那潘梦婷上哪去了?我看她还在水房里洗漱啊,这两天晚上。我现在都懒得审问她了。”
“回来过夜呀!我注意到她没在校园里上晚自习,图书馆她没去。”
“好,明天我要注意观察她,跟踪她,我看她到底上哪去了?”
“佳慧啊,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跟踪人家干嘛呀?人家还没有自由了吗?”
“千惠姐,我知道了。我好像是猜对了。潘梦婷肯定会去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肖芊惠问。
“等我今天我跟踪她一两次,我再告诉你吧!现在我也是不能确定。”
两天来,潘梦婷的确如赵佳慧和肖芊惠所说的那样,历史系有课就来上。其余时间,既不在中文系的班级里,也不在校园的其他地方。例如她常去的图书馆。深夜10点多才回来,基本上是昼行夜归。
但接下来,我们亲爱的潘梦婷究竟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赵佳慧怀疑的那个地方,究竟有没有潘梦婷的影子,赵佳慧就无法想象到了,她母亲成可欣就更是想不到了。
因为成可欣此时此刻,同样是作为一个母亲,她热衷做的事是给远在千里之外的绥芬河,给死去的大女儿带去祭奠和安慰。
而对活着的大女儿,即便大女儿被艰难的生活,被迫强压在案板上摩擦,而成可欣却如同路人,熟视无睹。
而实际上,的确在某个某个的宾馆房间里,大白天的,窗帘紧闭。一张大床上有两个人,那可是赤身裸体的身体之美呈现着!
而称得上是人体之美的,必然有巧夺天工一样的结构,如匀称,协调,高挑和骨感;必然有皮肤和肉体的迷人状态,如洁白,细腻,丰满和滋润;必然有人在求欢之时的精神状态,如愉快,兴奋,激情和满足;还必然有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的心态。
旁边有两堆衣服,一前一后的这两堆衣服,看上去非常有个性特点,一点都不安分,活泼好动。总是能让人很轻松的自然联想到,是一进到房间,就迫不及待的退掉状态。所以它们如天马行空一般的存在。
“妈,你不知道,这两天徐有方病了,发高烧,高烧不退,潘梦婷和徐向东去医院看。结果她俩被徐有方给撵出来了,说他俩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真令人解气。徐有方真的懂得,真的知道反击了!”
“佳慧,你要劝劝徐有方,不要这样,人家都去看你了,说明人家关心你啊!总比不去看你强吧!老百姓还不打笑脸人呢!”
“妈!我是劝徐有方。但我要劝的是,让他积极主动的争取潘梦婷。如果潘梦婷实在不像话,那就不客气的出击她揭穿她。”
“佳慧呀!妈这两天,要到牡丹江那边去一次。这两天妈妈就不给你打电话了。你也别给妈打电话了,等我从牡丹江回来我再给你打电话。看看我们公司产品能不能在牡丹江布局。上次我去过一回,考察了一下,这次就把这个事情确定下来。”
实际上,成可欣对牡丹江根本就没有公司发展方面的什么布局,她这次去,真实的目的地是绥芬河,而不是牡丹江。
“好的,妈!你要注意安全呢!”
“佳慧,这次我从牡丹江回来,我就抽空,到你那里去看看。”
“妈,你是不是还是想收潘梦婷为干女儿啊?”
“潘梦婷要是愿意的话,妈就收她。但她要是不愿意,那我也不能强迫她。”
“妈,那我看你还是别收她了。她要是不同意,当面拒绝你,你不难看吗?你这个哈尔滨的大老板,您的脸往哪放啊?”
“没关系,没关系。”
自己临行前小女儿这里,有了交代了。接下来就到大女儿那里去了。大女儿那里的问题,那是必须要解决的,就是自己再忙,在百忙之中也要抽出时间,前去解决。
总算是到出两天时间,不容易。
这次成可欣坐火车去。早上6点多的火车,到绥芬河是中午11点多。那时火车,班次不多,一天也就两次。
还有一次是半夜12点多的火车,熬夜太辛苦了,所以成可欣只好选早晨6点的火车。
当时火车是慢车,全部是绿皮火车。慢慢悠悠的,晃晃荡荡的,一步三摇的,像是压不死一个蚂蚁,很有历史的厚重感。
成可欣买的是卧铺,四五个小时,正好在火车上躺卧一下休息。
在绥芬河下了车之后,成可欣先找一家旅馆,把随身带的东西放下,然后去吃饭。
这次她还是选择到一家颇为讲究的俄罗斯餐厅去吃的。成可欣自从来到哈尔滨之后,她一直喜欢吃俄罗斯的餐饮。
这次到了绥芬河,她选择的还是俄罗斯餐厅,还有餐厅上面的旅馆。
吃完午饭,成可欣就去联系当地的一家大型租车行。租车费用虽然挺高,没关系,但很方便,保密性也特别强。
这样成可欣就租了一辆黑色的SUV。如果自己开车来,一路上要颠簸五六个小时,很累。当时并没有高速公路。
再一个原因,就是成可欣不想身边跟着人,给大女儿在绥芬河这里办的事,对她现在的人脉圈子来讲,那都是绝对的私密状态。这是个人心灵里的历史。
这样,她一个人开车,来去自由,她就可以随时随地进出大女儿的墓地了。
上次来是在一个月以前,具体说是20多天以前。现在20多天过去了,大女儿的墓地这里,怎么样了呢?
这是一个心怀愧疚,又虔诚忏悔的母亲,对自己亲生女儿的一种心灵的祭奠。给大女儿安放的这个家,越是高档越是豪华,越是有这样来回奔波的仪式感,成可欣的压力感和罪恶感就会减轻许多许多。
况且,大女儿给妈妈托梦了,看来大女儿心中是有她这个妈的。虽然大女儿早到了阴间,但成可欣相信,在阴间人有魂魄一说有灵魂一说。大女儿给自己托梦,就说明大女儿有魂魄有灵魂,在和妈妈沟通交流。
女儿啊,妈妈来了!妈妈再一次的来到了你的身边。把我大女儿的家园再好好拾掇拾掇,再做一个具体安排。大女儿有啥话,就对妈妈说吧!妈妈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