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看样子,战龙一时半会是没办法过来了,蒋鑫和何俊川已经耽误不起了。”
苍狼着急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影说道。
“走,我们现在就去市区,我们自己想办法找,我相信办法总是有的,这样耽误下去可不是办法。”
战狼皱着眉,启动车子朝着市区而去。
很快,岳霖和炎魔的人马就到了医院。
清晨七点多的阳光,正透过金三角这家医院斑驳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在水泥地面上投下几道晃眼的光斑。
岳霖推开病房门时,李以澄刚用没受伤的左手舀起一勺白粥,听到动静抬眼,看见他的瞬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下意识就想抬右臂招呼——忘了那道还缠着厚厚纱布的刀伤,疼得她“嘶”地倒抽口冷气,手一抖,粥勺“当啷”磕在碗沿。
“慢点。”岳霖快步走过去,顺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伸手替她把滑落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因疼而微蹙的眉尖,“多大个人了,还是这么毛躁。”
李以澄瘪了瘪嘴,左手揉着右臂:“这不是看见你高兴嘛。”她抬眼瞅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鼻尖动了动,“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早饭吃了吗?”
李以澄的话音刚落,门再一次被人推开,炎魔带着十几名手下走了进来。
李以澄看到炎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问道:“哥!你怎么也来了?是阿霖叫你过来的吗?我没事,就一点小伤,你不用这么早过来的。”
炎魔看了一眼李以澄受伤的手,一脸的不悦。
“你怎么搞得?”炎魔的声音像淬了冰,带着股狠劲砸过来,“多大个人了还学人家玩自残?幼不幼稚?”他大步跨到病床边,军靴在水泥地上踏出重重的声响,弯腰时带起一阵风,“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真要动狠,也该冲别人去,你倒好——”
话没说完,他已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视线死死黏在李以澄缠满纱布的右臂上。
方才那股子厉色不知何时散了,只剩下藏不住的焦灼,喉结滚动了两下,语气硬邦邦的却泄了底:“你说你傻不傻?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傻缺妹妹……”
说着,他忽然倾身,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地蹭过纱布边缘,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眼底翻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偏又梗着脖子不肯软下来,只低低骂了句:“下次再敢这样,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李以澄被他骂得眼圈一红,却没反驳,只是咬着唇嘟囔:“我也不是故意的……”
炎魔瞪她一眼,手却不自觉地往纱布上凑,指尖刚碰到布料又猛地缩回来,像是被烫着似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夹在指间转了两圈,终究没点燃,只把烟盒攥得变了形:“医生怎么说?缝了几针?”
“就三五针,不深的。”李以澄赶紧说,怕他又动肝火,“早上问过医生了,说过几天就能拆纱布。”
岳霖在一旁帮腔:“确实不严重,就是她自己不小心牵扯到伤口,才疼得厉害。”
炎魔这才抬眼扫了岳霖一下,语气缓和了些:“你在这儿盯着,别让她瞎折腾。要是伤口发炎了,我唯你是问。”
说着又转向李以澄,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包放在床头,“给你带的椰丝糕,上次你说想吃的。”
李以澄看到那熟悉的包装,眼睛亮了亮,伸手去拿时,炎魔却拍了下她的手背:“用左手,右手老实待着。”
她吐了吐舌头,改用左手拆开纸包,拈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哥,你别老凶巴巴的,我知道错了。”
炎魔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眉头渐渐舒展,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知道错就好。再敢拿自己身体胡闹,我就把你锁起来,看你还怎么折腾。”
话虽狠,眼底的柔光却藏不住,他伸手替她拂去嘴角的碎屑,动作难得的轻柔。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探进头来:“老大,那边的事……”
炎魔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我知道了,这就过去。”他最后看了眼李以澄,“好好养着,别给我惹事。”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军靴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
李以澄望着门口,咬了咬唇对岳霖说:“他又要去忙了……”
岳霖握住她的左手,轻声道:“他心里记挂着你呢,刚才那包椰丝糕,还是绕了远路特意去买的。”
此时,晨光慢慢渗透树林,一棵巨大的娑罗双树矗立在林间,树干粗壮得要两人合抱,枝桠向四周撑开,浓密的羽状复叶遮天蔽日。
龙战就伏在离地近十米的横枝上,迷彩服的色块与树皮的灰褐、青苔的暗绿混在一起,不细看根本辨不出人形。
她右臂肘弯抵着粗糙的树干,狙击枪的枪身缠着伪装网,与垂落的藤蔓缠在一起。
瞄准镜的镜片擦得极净,十字准星正卡在前方木屋门口那个晃动的人影上——那人刚走出屋,正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露水。
龙战的呼吸放得极缓,鼻腔吸入的全是树叶腐烂的潮湿气息,右手食指搭在扳机上,指腹感受着金属的微凉,视线透过瞄准镜,连目标衣领上沾着的草屑都看得一清二楚。
树身偶尔被风推得轻晃,她便借着这细微的晃动调整姿势,像嵌在树里的一块活石,只有狙击枪的枪口始终稳稳锁着目标,在斑驳的光影里泛着冷硬的光。
她一路跟踪那五人来到这个木屋,很显然这里是他们在森林里活动的一个据点。
龙战不敢打草惊蛇,她只能悄悄地潜伏着。
在距离龙战藏身前方五百米处,一人一犬正在悄悄赶来。
晨雾还没褪尽,林间弥漫着腐叶与湿泥的气息。
五百米外的林子里,龙戟正低着头,德国牧羊犬特有的尖耳警惕地竖着,湿漉漉的黑鼻尖几乎蹭到地面,每走几步就停下来,鼻翼快速翕动着,循着空气中那缕极淡的、属于龙战的气息往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