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看着晕过去的赵豪典,又看看全场或狂热、或惊恐、或茫然的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饶有深意的弧神度。
“隐世宗门…真正的武神…” 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混乱,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在李家的大门口宽广的场地上,王南在静静的思考,偶尔还带着喃喃的自语,其余众人则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就这样过了两三分钟,只听到门楼上面的“人形浮雕”处传来“咔嚓”的声音。
那嵌着赵豪典的巨大门楼空洞处,碎石猛地崩飞,只见一只枯槁、沾满血污和墙灰的手,如同从坟墓里伸出的鬼爪,死死扒住了空洞边缘。
接着又是另一只手,然后,一个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白发凌乱如鸟窝的脑袋,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那扭曲的人形轮廓中…挤了出来。
竟然是赵豪典,他自己挣脱了出来。
他像一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老龟,动作迟缓而狼狈,双手撑着门楼冰冷的黑曜石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拉风箱般的嘶鸣和血沫的喷溅。
他挣扎着,终于“噗通”一声,从数米高的空洞边缘摔落在地,激起了一片尘土。
全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复杂、恐惧、怜悯、好奇、还有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期待。
赵豪典趴在地上,那条红色的裤衩特别的显眼,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一口混合着碎石渣的污血。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双腿如同灌了铅,双臂也抖得厉害。
他抬起那张肿得像猪头、还印着清晰巴掌印的老脸,布满血丝、涣散的眼神,在接触到王南那双带着玩味探究目光的瞬间,就仿佛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一样。
所有的剧痛、屈辱、不甘,一下子就被一种深入到骨髓,名为“生存”的本能彻底的压垮了。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那是随手一巴掌,就把他这个半步武神拍成“门楼装饰品”的恐怖存在。那是连“隐世宗门”都似乎懵懂无知的怪物,这已经不是踢到铁板了,这简直就是用头撞上了星际战船。
“噗通!”一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位刚刚还睥睨天下,视众生如蝼蚁的赵家老祖,就好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双膝一软,便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不是勉强维持的半跪,而是五体投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碎石地上的大礼参拜,每当翘起屁股的时候,那条红色的裤衩在微风的吹拂下,里面的老东西若现若见。
“前…前辈!” 赵豪典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前所未有近乎谄媚的敬畏,“小…小老儿赵豪典,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前辈天威,罪该万死!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他一边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闷响,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喊着:“前辈恕罪,前辈饶命啊,小老儿愿…愿为前辈做牛做马,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这画风突变的一幕,直接把全场所有的人都雷得外焦里嫩。
赵布道刚被人掐了几分钟的人中,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自家的老祖像个孙子一样,跪在王南面前磕头认错,眼珠子一翻,喉咙里“咯”一声,又晕了过去。
赵龙赵虎这对难兄难弟,捂裆的手又忘了用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神从绝望中变成了极致的茫然——我是谁?我在哪?我家老祖…在干啥?
李家众人中,刚被掐醒的李明虎和李老三,看到这一幕后,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又是白眼一翻,再次携手晕厥,动作更是整齐划一。旁边的李剑和李家众人,又开始了一通慌乱的抢救。
林家众人更是像游在水中的鸭子,突然听到一声惊雷,瞬间就呆住了。林时恭激动得胡子都在微微颤动,鼻涕泡冒了一茬又一茬。林正雄的裤裆第四次宣告沦陷……这次的量大的有点像女人来例假的第二天一样。
王南也被这老家伙突如其来的“滑跪”弄得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更加玩味的笑容。他踱步到赵豪典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颗磕得砰砰直响、沾满灰土和血污的白发脑袋,笑着说道:
“哦?做牛做马?” 他声音带着一点戏谑的味道,“老前辈,您这身板…怕是拉不动犁了吧?”
“拉得动!拉得动!绝对拉得动。” 赵豪典猛地抬起头,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爆发出一股狂热的光芒,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小老儿虽然不才,但…但定当竭尽全力,只求前辈…给…给小老儿一个效忠您的机会。更请您给小老儿一个…一个突破武神桎梏的机会。” 他声音虽然颤抖,但充满了对力量的无限渴望和谄媚。
“武神桎梏?” 王南挑了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趣,“说说看?”
“是!是!” 赵豪典如同得到了莫大恩赐,激动得语无伦次,继续激动得说道:“小老儿困在半步武神近百年,深知若无天大机缘,此生无望真正的武神之境,前辈神通盖世,深不可测,小老儿愿拜前辈为师,终身追随师父的左右,为师父您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拜我为师?”王南突然有点惊讶的问道。
“是是是,请师傅您老人家收下我这个徒弟吧?”赵豪典厚着脸皮谄媚的笑道。接着又是“砰砰砰”几个响头磕了下去。
这回把王南也整不会了。“呵呵呵……不好意思,你的资质太差了,修炼了这么久,连武神的境界都没有突破。你还没有资格拜我为师。”王南看到对方这么的诚心,再加上刚才对方也被自己打得差不多了,也只能实事求是的说道。
赵豪典听到王南这样一说,心里就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