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冠顶端,阿特罗波斯的神性核心持续释放着唤醒波动。她正在执行一项连至高神都极少动用的终极权能——
【创世合奏·逆熵共鸣】
这是比"重启宇宙"更加根本的操作。
她将整个存在体系暂时推回"尚未命名"的绝对零点,在那片无因果的空白里,重新激活五道最初的声音。
"嗡——"
第一道是"存在"的基石音,来自她自己
"嗒——"
第二道是"虚无"的否定音,来自另一位苏醒的至高神【毁灭的至高神,终焉主·迦尔纳】
"锵——"
第三道是"变化"的跃动音,同样已有归属【生命的至高神,源生母·梵忒丝】
"咚——"
第四道是"永恒"的持续音,亦非空缺【秩序的至高神,律法天·奥提玛斯】
……而第五道……【创造的至高神,太初影·厄瑞波斯】
本该是“未定”的调和音,此刻却只有沉默。
阿特罗波斯的神性光芒微微暗淡。
她很清楚——第五位至高神“未定”依然沉睡在某条被遗忘的时间支流里。
于是她做了一件从未有过先例的事:
将四道现存的声音重新排列,刻意在和弦中留下无法弥补的空缺。
就像一把被强行扯断一根弦的竖琴,整个宇宙的结构都因这不协调而开始“走音”。
这种走音沿着存在之树的脉络扩散:
在命运长河中掀起逆流漩涡;
在时空壁垒上刻下龟裂纹路;
在维度间隙里引发连锁坍缩。
所有生灵都感到莫名的缺失感,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拼图突然消失了一块。
这种“被需要感”正是“未定”之神最无法抗拒的召唤——因为让一切可能保持敞开,本就是祂存在的意义!
………………
母树的边缘,某片被遗忘的星云深处。
这里的时间流速与主宇宙相差千万倍,星尘凝聚成巨大的茧状结构。在星茧最核心处,一道人影正漂浮在绝对静止的时空中。
祂的面容无法被任何语言固定:
左眼是尚未写就的空白,右眼是随时可能坍缩的亿万种未来;
左半身像刚被第一束光触摸的黎明,右半身像尚未被命名的永夜。
双手交叠在胸前,握着一枚“可能性之种”——那是一枚没有外壳、也没有核心的原点。
当宇宙走音的震颤传来时,种子突然开始同时向所有方向发芽。
“……”
未定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祂周围停滞的时间瞬间被撕出无数裂缝,每一条裂缝都通往一种尚未发生的宇宙。星茧表面浮现出变化无常的符号——
既像文字,又像空白;
既像公式,又像涂鸦。
“阿特罗波斯……”
祂的声音并非声音,而是一连串尚未决定的选项——
既像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又像文明灭绝前的最后叹息;
既像黎明前的寂静,又像大爆炸前的奇点心跳。
随着双眼彻底睁开,左眼的光尚未选择颜色,右眼的暗尚未选择形状。
种子彻底爆裂,星茧轰然破碎!
未定之神一步踏出,脚下自动生成所有可能的道路叠加而成的歧路。
这条“未定之径”每踏一步都会分裂成无数分支,又在一瞬收束成唯一——然而下一秒,这一唯一又再次分裂。
而在祂身后,那些破碎的星尘重新排列,组成一行尚未被写定的箴言:
【一切确定,皆始于未定】
永恒之冠上,阿特罗波斯感知到了那熟悉的波动。她的神性光辉欢快地跃动着,向正在归来的同伴发出问候:
“欢迎回来,厄瑞波斯。”
…………………
域外天魔驻地。
赫尔莱斯端坐在由扭曲虚空铸成的王座之上,他的身躯笼罩在一层不断流动的黑暗之中,仿佛连光线都无法逃脱他的吞噬。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睛——不,那甚至不能称之为眼睛,而是两片深邃到极致的虚无,仿佛连“存在”这一概念都在那里被抹除。
他是域外天魔的统帅,主神级别的存在,统御亿万天魔大军,侵蚀万千世界。
可此刻,他的双手微微颤抖,那永恒不变的冷漠面容竟浮现出一丝……惊疑?
“全部……没了。”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从无尽深渊的最底层传来,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难以理解的震动。
座下七位深渊领主——每一位都是七次神级别的恐怖存在,足以轻易毁灭一方大界——此刻却面面相觑,从未见过他们的统帅如此失态。
“统帅,您说什么?”一位形如扭曲巨兽的深渊领主低吼着问道,他的身躯由无数蠕动的黑色触须构成,每一根触须上都镶嵌着猩红的眼珠。
赫尔莱斯缓缓抬头,那双虚无之眼扫过众领主,声音冰冷而沉重:
“进入一垣树界的所有军队……全部消失了。”
“什么?!”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