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调查?”
周靖远满脸错愕,随即怒极反笑,“我周氏一族世代忠良,皇后与太子尚在东宫,你敢动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东宫求见皇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以为六皇子不过是借故发难,只要搬出皇后与太子,对方定然投鼠忌器。
六皇子闻言,大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
“皇后?太子?”
“你还不知道吧?昨夜三更,你那好妹妹带着你的好外甥,杀了东宫十几个守卫,早就卷铺盖跑路了。”
六皇子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了周靖远的心脏。
“你说什么?”
周靖远如遭雷击,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皇后与太子被陛下禁足,怎么可能逃走?你休要胡言!”
六皇子冷冷一笑道:“我是不是胡言,你稍稍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吗?现在满朝文武谁还不知道这件事?除了你这个国舅还被蒙在鼓里。”
“不可能,绝不可能……”周靖远一招手,管家马上跑了过来。
周靖远让他去打探一下,管家看了看六皇子,六皇子一摆手,管家急匆匆的跑了!
管家出去不大一会,然后就急匆匆的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带画像的搜捕令!
“老爷,这在大街上,贴得到处都是……”
管家把搜捕令交给了周靖远!
周靖远看着搜捕令上那熟悉的画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他终于明白,为何昨夜心悸难安,原来不是担心太子失势,而是皇后早已决意弃他而去。
他以为自己是皇后的后盾,是太子的助力,到头来,不过是被随手丢弃的棋子。
“他们……他们竟真的走了……”
周靖远喃喃自语,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好,好一个无情无义的妹妹……”
六皇子看着他心如死灰的模样,冷笑一声:“周靖远,事到如今,你就认命吧。带走!”
亲兵上前架起周靖远,他没有挣扎,任由对方将自己拖出府门。
很快,国舅府内响起阵阵惨叫,那些家丁丫鬟,都成了刀下亡魂。
主子失势,他们这些奴才只有被屠杀的命!
听着府上那些下人的惨叫,周靖远缓缓闭上了眼。
他终究是被皇后母子,彻底抛弃了。
周氏一族全都被抓了起来,刑部大牢骤然人满为患。
而且凡是与太子有过牵连的官员,无论职位高低,皆被六皇子以涉嫌谋逆的罪名拿下。
一时间,京城官场人人自危,官员们连夜焚毁与东宫往来的书信,生怕被株连。
乾帝被皇后和太子逃跑给打击到了,一直呆在养心殿也不出屋!
这一下,整个朝堂之上,能够把持朝政的也只有六皇子了!
傍晚时分,六皇子府前车马络绎不绝。
往日与太子有些交情的官员,全都捧着厚礼在府外等候,只求能得六皇子一句垂青。
六皇子坐在书房里,听着属下汇报,指尖轻叩着桌面。
皇后与太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掀不起风浪了。
国舅府被抄,太子党覆灭,御林军在手,父皇年迈,这大乾的江山,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把左相和胡彪请来……”
六皇子对着下人命令道!
很快,左天正和胡彪都进入六皇子府邸,然后进入了密室之中!
虽然现在六皇子风头正盛,可是有些事情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胡彪,这一次辽东之行,那赵煜表现如何?”
六皇子对着胡彪问道!
胡彪抱拳躬身,沉声道:“回殿下,赵世子在辽东可真是耀武扬威了,辽东大将武英杰拥兵自重,屡次抗命,赵世子不过三日,便以通敌罪名当众斩了他。”
“寥城守备张士超克扣军饷,被他查出后,直接斩首示众,就连总督陈天放,也没能逃过被斩首的下场,真是太解气了。”
六皇子微微一愣,眉头微蹙道:“这赵煜如此狠辣吗?连辽东大将武英杰也敢砍?竟然一点都没上报?”
“不止如此。”
胡彪继续说道:“赵世子带着我们,利用高丽和亲使团,跟着高丽王室接触上了,使得高丽和扶桑的联军直接反目。”
“甚至赵世子还跟着高丽新上任的女王金智贤有了肌肤之亲,现在赵世子在高丽,是万万人之上了。”
胡彪眼中满是羡慕,除了羡慕就是佩服,这段时间跟着赵煜接触,胡彪对赵煜的才能很是钦佩。
看到胡彪的表情,六皇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个赵煜,纨绔公子,竟然还有如此手段?”
左天正皱着眉,脸色十分凝重道:“殿下,太子与皇后已成丧家之犬,不足为虑。”
“可这赵煜不同,赵家大将军府本就握着三十万赵家军,如今他又掌控了辽东军,再搭上高丽,羽翼已丰啊。”
“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手段,又深得军心,若任由其发展,将来怕是比太子更难驾驭,甚至会威胁到大乾的根基。”
六皇子眼中闪烁着寒芒,表情冷峻道:“左相说的是,这个赵煜确实需要敲打敲打了,不能在任由他如此下去。”
左天正会意,往前凑了凑:“六皇子有何打算?”
六皇子俯身过去,然后小声说了起来,左天正连连点头,眼底泛起精光:“六皇子妙计,明日早朝,我定能联合百官,让赵煜吃不了兜着走。”
胡彪在一旁默不作声,心中却暗惊,六皇子刚扫清东宫障碍,转眼就将矛头对准了赵煜,这赵煜不是自己人吗?
“六皇子,那赵世子不是自己人吗?”胡彪好奇地问道!
“胡提督,六皇子跟着赵煜不过是为了对付太子,而短暂的联合,如今太子成了丧家之犬,那赵煜就成了六皇子的最大威胁。”
“你不会跟着赵煜一段时间,想要易主吧?”
左天正看向胡彪,冷冷的问道!
“下官不敢,我定会誓死效忠六皇子的。”
胡彪吓出一身冷汗,赶忙表态!
“左相,我相信胡彪为人,他是不会背叛我的。”
六皇子摆了摆手道。
就在六皇子密谋针对赵煜的时候,乾帝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养心殿,案上摊着皇后年轻时的画像。
画中女子眉眼温婉,笑意盈盈。他伸手抚过画中人的脸颊,喃喃自语:“皇后,你我夫妻三十年,朕何曾亏待过你?为何要走……为何要逼朕?”
乾帝的眼中竟然湿润,可见他对皇后的感情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纵容皇后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