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五辆警车浩浩荡荡地驶出了省公安厅大门,朝着南长县的方向开去。
而几乎就在祁同伟出发的同时,荣锦绣的电话响了。“荣总,不好了!祁同伟带着人去南长县了,还拿了搜查令!”电话里传来手下焦急的声音。
荣锦绣猛地站起来,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咖啡洒了一地。“南长县?红桥乡?”她立刻反应过来,祁同伟是冲着易迎香的证据去的!“快!让南长县公安局的人立刻去红桥乡,一定要拦住他们!”
挂了电话,荣锦绣又立刻给南长县公安局局长打电话,语气急促:“王局长,祁同伟带着人去红桥乡了,你们赶紧派刑侦大队、治安大队和当地派出所的人过去,一定要守住鱼塘小楼,不能让他们搜到东西!”
王局长不敢耽搁,立刻下令让南长县公安局的人倾巢出动,朝着红桥乡赶去。
……
南长县红桥乡的鱼塘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鱼腥味。南长县公安局副局长祝思杰带着人,率先赶到了这里。可当他看到鱼塘小楼周围的景象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鱼塘小楼的周围,站着一排全副武装的武警官兵。他们穿着迷彩服,手里端着枪,表情严肃,像一堵墙一样,把鱼塘小楼围得严严实实。
祝思杰赶紧下车,快步走了过去:“同志,我是南长县公安局副局长祝思杰,我们接到报告,这里有情况,过来看看。”
一个武警上尉拦住了他,语气严肃:“抱歉,我们在执行特殊任务,无关人员禁止靠近。”
“特殊任务?我是公安局的,我有权了解情况!”祝思杰拿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武警上尉看都没看,摇了摇头:“这是命令,无可奉告。”
祝思杰急了,想强行闯过去,可刚迈出一步,就被两个武警拦住了。他看着眼前的武警,心里凉了半截——祁同伟怎么会调动武警?他只是个副厅长,根本没这个权力!
就在祝思杰不知所措的时候,昆明市公安局副局长纪锋也带着人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纪锋也愣住了:“祝局,这是怎么回事?武警怎么来了?”
祝思杰苦着脸,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说是执行特殊任务,不让我们靠近。”
纪锋皱着眉,心里琢磨着——祁同伟能调动武警,肯定是有大人物撑腰。他掏出手机,想给隋建昌打电话汇报,可刚拿出手机,就看到远处有五辆警车开了过来。
是祁同伟的车队。
……
警车停稳后,祁同伟从第一辆车上走了下来。他穿着一身白色衬衫,领口系得整整齐齐,阳光照在他身上,透着一股威严。
看到纪锋和祝思杰,祁同伟的眼神冷了下来:“我记得,省厅没有通知市局和县局过来协助吧?”
纪锋心里一紧,连忙笑着解释:“祁厅,我们市局是接到县局的报告,说有武警在这里执行任务,隋局觉得事情蹊跷,就让我过来看看。”
祝思杰也赶紧附和:“祁厅,我们是接到乡派出所的报告,县委领导很重视,让我们过来看看情况。”
旁边的红桥乡派出所所长邓国凡也低着头,小声说道:“厅长,是承包鱼塘的村民看到武警,心里发慌,给我们打的电话。”
祁同伟冷冷一笑,眼神扫过他们:“看情况?用得着带这么多人来‘看情况’?”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屑,“要是没有武警拦着,你们是不是打算把这里的地都翻一遍?”
纪锋、祝思杰和邓国凡都低下头,不敢说话——祁同伟的话,正好戳中了他们的心思。
祁同伟懒得跟他们废话,转身朝着武警官兵走去。
武警支队支队长吴汉早就看到了祁同伟——这么年轻就穿白衬衫的,全国公安系统里没几个。看到祁同伟走过来,吴汉立刻上前一步,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朗声说道:“报告祁厅长!武警总队下属支队已到达指定位置,等候指示!”
祁同伟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鱼塘小楼的门上,语气坚定:“好,开始搜查!”
随着祁同伟的一声令下,武警官兵和刑侦人员立刻行动起来,朝着鱼塘小楼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祁同伟的脸上——这一次,他知道,自己终于要破局了。省厅刑侦总队的警车在山脚下停成一排,警灯闪烁的红光映着一号小屋斑驳的土墙。武警官兵率先下车,墨绿色的作训服在晨雾里连成一片,他们戴着雪白的手套,指尖捏着工兵铲轻轻拨开墙角的碎土——连屋梁上积了半指厚的灰,都要用软毛刷细细扫进证物袋,每一块青石板地砖都得用警棍敲一敲,听那声“空响”是否藏着猫腻。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警员则围着小屋拉起临时警戒线,相机镜头对着门窗框上的划痕、地面的脚印,快门声在寂静的山坳里格外清晰。
“行动!”随着带队警官一声令下,搜查正式开始。市公安局副局长纪锋站在警戒线外,脚步下意识往前挪了两小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警徽,连鬓角的汗都忘了擦。他看着武警官兵钻进小屋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终于忍不住凑到祁同伟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祁厅,我们市局的人也熟这里的地形,要不……我们也进去搭把手?”
祝思杰和邓国凡赶紧跟上,两人都往前凑了凑,脸上堆着恳切的笑。祝思杰推了推眼镜:“是啊祁厅,我们手里还有之前排查的记录,说不定能帮上忙。”邓国凡也点头:“您放心,我们肯定仔细,绝不漏过一点线索。”他们心里都打着算盘——能参与核心搜查,既能在祁副厅长面前刷存在感,说不定还能先一步摸清证据动向,这可是官场里难得的“露脸机会”。
祁同伟闻言,侧过头看了纪锋一眼。他嘴角勾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扫过纪锋紧绷的侧脸,又掠过祝、邓两人攥紧的拳头,才缓缓点头:“那正好。”纪锋三人眼睛一亮,刚要转身叫人,就听祁同伟接着说:“你们带几个人,在警戒线外再拉一道警戒带,把围观的村民挡远些,别让无关人等靠近,现场秩序就交给你们了。”
纪锋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飞快压了下去——他说的“帮忙”,是想亲自钻进小屋挖证据、碰核心,可不是来当“看门人”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祁同伟是副厅长,比他高两级,人家已经把任务安排得明明白白,他要么照办,要么就是抗命,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纪锋攥了攥拳,指尖掐得掌心发疼,最后还是挤出个生硬的笑:“好……好的祁厅,我们马上办。”
祁同伟没再看他,转身朝着三间并排的小屋走去。陈重赶紧跟上,低声问:“祁厅,先查哪一间?”祁同伟的目光扫过一号屋敞开的门、二号屋紧闭的窗,最后落在最靠边的三号屋——那屋子的烟囱似乎比另外两间矮了半截,墙角的草长得格外密。他指尖在裤缝上轻轻敲了敲,心里暗忖:三选一,倒像场赌局。易迎香那么懂反侦察,最显眼的一号屋大概率是障眼法,最隐蔽的三号屋……说不定藏着惊喜。他嘴角勾了勾,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要是真在我选的地方挖出东西,倒不用买那五万倍彩票了——毕竟比起彩票的“必中”,这证据能搅清滇南的浑水,可比钱有意思多了。
与此同时,昆明市行政中心的市长办公室里,宋鹏辉背着手在地板上踱来踱去,皮鞋跟磨得光洁的地砖发出“吱呀”的轻响。落地窗外是滇池方向的晨光,可他连一眼都没瞟,手里攥着的《城市绿化规划草案》被捏得边角发皱,指印深深嵌在纸页里。
桌上的座机半小时前响过,是秘书汇报祁同伟带武警上山搜查的消息。从那时起,宋鹏辉的心就像被一只手揪着,悬在半空落不下来。他走到窗边,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按着太阳穴,眼皮却像被什么东西扯着似的跳个不停——易迎香藏东西的本事,他早年在纪检系统时就听过,当年专案组查了三个月,连她老家的地窖都翻了,愣是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祁同伟才来滇南几天?凭什么能找到证据?
可“武警”两个字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拔不出来。祁同伟要是没把握,绝不会动用武警——那可是要报备省军区的大阵仗,怎么可能是开玩笑?宋鹏辉端起桌上的普洱茶,刚喝了一口就呛得咳嗽,茶水洒在衣襟上也没察觉。他盯着茶杯里打转的茶叶,心里发毛:谁都不知道易迎香藏的是什么证据,正因为不知道,才怕那证据上沾着自己的名字——当年他帮老同学的公司批过一块地,易迎香是中间人,要是账册里记了这笔“往来”,那自己这条腿,就真要迈进鬼门关了。
想到这,他拿起桌上的电话,对着话筒沉声道:“通知办公室,下午的市长办公会取消,就说我临时有紧急公务。”挂了电话,他又开始踱步,只是脚步比刚才更急了。
省委大院的副书记办公室里,梁克俭坐在真皮沙发上,胸口像压了块巨石,每喘一口气都觉得费劲。他抖着手拿起桌上的速效救心丸,玻璃瓶在掌心晃得“叮当”响,倒出两粒就着温水咽下去——这已经是他半小时内吃的第三回了,喉咙里还残留着药味的苦涩。
“又是祁同伟!还是祁同伟!”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低声咒骂,声音里满是怨怼。前几次祁同伟查拆迁案,就差点把他的老部下拉下水;这次查易迎香,居然直接动了武警!梁克俭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祁同伟那张刚正不阿的脸——他现在是真信了,这人就是个煞星,走到哪就把“麻烦”带到哪。
他忽然想起去年春节,自己收了某地产商送的一幅字画,中间人正是易迎香。要是那账册里记了这笔“字画钱”,自己这副书记的位置就保不住了,搞不好还要进去!梁克俭猛地坐直身子,又倒出两粒速效救心丸塞进嘴里,心里的不祥预感像潮水般涌上来:不行,得再问问下面的人,祁同伟那边到底有什么动静……
黑色的省长专车平稳地行驶在昆玉高速上,窗外的农田和果树飞速倒退。蓝焜靠在后排座椅上,左手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扶手,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他想起出发前接到的老领导电话——梁群峰虽说退了半线,滇南官场插不上手,可武警系统里的老部下还认他,祁同伟能调动武警,多半是梁群峰在背后递了话。
“这小子,倒会借势。”蓝焜低声笑了笑,心里却在琢磨另一件事:祁同伟真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找到证据?易迎香藏东西的本事,连纪检委都头疼,他一个刚到滇南的副厅长,凭什么能破局?
还有侯向阳——蓝焜想起省委书记那张总是紧绷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侯向阳一直想压着祁同伟,怕他在滇南“抢权”,要是真挖出证据,抓了一串人,侯向阳是该庆幸除掉了官场里的“蛀虫”,还是该气祁同伟抢了他的风头?搞不好,是哭笑不得吧。
就在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蓝焜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眉头就先挑了起来,眼里闪过惊讶;听了两句,他又微微颔首,神色沉了下去;等对方说完最后一句,他嘴角终于绷不住往上扬,连声音都高了两分:“好!好!辛苦同志们了!账册一定要保管好,马上送回省厅!”
挂了电话,蓝焜靠在座椅上,手指轻轻敲着膝盖——真找到了!一个埋在三号小屋墙角的青釉瓷罐,罐口封着红布,里面没有金灿灿的金条,没有捆成沓的现金,更没有什么古董玉器,只有两本泛黄的账册。纸页边缘都卷了边,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记着谁收了钱、谁办了事儿,日期、金额、地点,连“中间人是谁”都写得清清楚楚。
蓝焜心里清楚,这两本账册比再多的黄金都值钱。要是真能办一场“拍卖会”,滇南官场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倾家荡产来抢——抢到手,是为了销毁那上面可能存在的“自己的名字”。
此刻,德胜市经济开发区的考察现场,省委书记侯向阳正拿着项目计划书听汇报。开发区主任指着远处的工地,唾沫横飞地讲着“年度产值目标”,可侯向阳的目光却落在计划书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书记,您看这片区……”主任还想接着说,侯向阳的秘书突然快步走过来,弯腰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侯向阳手里的计划书“啪”地合上,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他半天没说话,眉头拧成个“川”字,指节因为攥紧拳头而发白。周围的官员都看出不对劲,纷纷停下话头,大气不敢喘一口。
良久,侯向阳才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通知车队,现在就回昆明,所有行程取消。”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让省纪委、省检察院的主要领导在省委等着,我回去要开紧急会议。”
秘书赶紧点头跑去安排,侯向阳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工地,心里翻江倒海。他原本寻思着,梁群峰倒了,祁同伟就是没根的草,田政兵随便就能收拾——毕竟田政兵在滇南公安系统待了十年,人脉遍布,祁同伟一个“外来户”,能掀起什么风浪?
可事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祁同伟哪里是没根的草?他是条野龙,不管在哪个江河湖海,都能翻江倒海、兴风作浪。这才来滇南几天?就找到了易迎香藏了几年的证据,眼瞅着就要把滇南的官场捅个大窟窿!
“祁同伟……”侯向阳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眼神里满是凝重。
省检察院的办公室里,伍道军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墨水在文件上晕开一小片黑渍。他对面的曲红缨刚端起来的茶杯停在嘴边,滚烫的茶水氤氲着热气,却没让她眨一下眼。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全是懵,就这么发呆了快半分钟。
“这……这也太魔幻了吧?”伍道军先回过神,捡起钢笔,却忘了擦文件上的墨渍,“我们检察院查了易迎香案半个月,连她的银行流水都翻烂了,没找到半点突破口,祁同伟这才上手几天?直接挖出账册了?”
曲红缨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划了一圈,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可不是嘛,感觉我们跟摆设似的——合着我们半个月的活儿,人家几天就搞定了?这也太随便了,显得我们也太没存在感了。”
她忽然眼睛一亮,放下茶杯坐直身子,眼神定了定:“不行,我负责的那个国企贪腐案正好卡壳,涉案人员嘴硬得很,说不定祁副厅长有办法。等他回省厅,我得找个机会请他帮帮忙,就算学两招查案的法子也好。”
伍道军闻言,也跟着点头:“我看行,祁副厅长这查案的本事,确实得学学。”
另一边,祁同伟正握着武警支队支队长吴汉的手,语气诚恳:“吴支队,这次真是多亏了武警的同志们,一大早跟着折腾,辛苦大家了。”
吴汉笑着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祁厅客气了,都是为了工作。账册我们已经封好了,派了两个战士专门护送,保证万无一失。”
“好,好。”祁同伟点头,目送武警战士抱着封好的账册钻进警车,才转身登上省厅的车。车子发动时,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三号小屋——终究是选对了,只是这“三选一”的运气,倒让他想起刚才那“买五万倍彩票”的玩笑,现在看来,倒真没必要了。
回到省厅,祁同伟刚走进办公楼,就被程志兴的秘书拦住:“祁厅,程书记在办公室等您,说有要事商量。”他跟着秘书往楼上走,刚到楼梯口,就看见田政兵从程志兴的办公室里探出头,脸上居然堆着少见的笑:“祁厅回来啦?快进来,程书记正念叨你呢。”
祁同伟心里了然——程志兴原本想单独召见他,八成是想先问清账册的情况,结果田政兵跟块膏药似的粘在办公室,程志兴暗示了好几次“要谈工作”,田政兵就是装听不懂,最后只能把两人凑到一起。
进了办公室,程志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祁厅坐,辛苦了。”田政兵则赶紧递过一杯热茶,语气比平时温和了不止三分:“祁厅,这次上山搜查不容易,有什么重要收获吗?”
程志兴没说话,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紧紧盯着祁同伟——田政兵问的,正是他最想知道的。
祁同伟接过茶杯,却没喝,只是放在桌上。他坐直身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也带着几分凝重:“收获不小——两本账册,里面牵涉到的各级领导干部,初步统计下来,有三十多人。”
“三十多人?!”程志兴手里的茶杯“咚”地撞在茶几上,茶水溅出来,他却浑然不觉,眼神里满是震惊。田政兵脸上的笑也瞬间消失,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角——三十多人!这个“各级”到底往上算到哪一级?会不会有省级领导?要是真有,整个滇南的官场都要震动!
程志兴刚要开口追问“具体是哪些人”,祁同伟却先一步说道:“对了,蓝省长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他指示我,先把这两本账册封存,任何人都不能查看。他现在正和侯书记商量,要不要先征求中纪委和最高检相关领导的意见,再决定后续怎么处理。”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程志兴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震惊里掺着恼火。他从祁同伟的话里听出了两层意思:一是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长,居然没资格查看账册,这是把他彻底排除在了“核心决策”之外;二是蓝焜和侯向阳要拿着这账册做文章,是“大开杀戒、一个不落”,还是“惩前毖后、从轻发落”,全看他们两人怎么商量,根本没他说话的份。
程志兴端起茶杯喝了口,却觉得茶水没了半点温度。他瞟了眼祁同伟,又看了看身边的田政兵——此刻祁同伟手里握着的,哪里是两本账册?那是三十多人的“政治生死簿”,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条仕途路,是留是断,全在祁同伟的一念之间。
田政兵的手指在桌下轻轻敲着,心里也打鼓:自己没跟易迎香有过牵扯,账册上肯定没自己的名字,可万一账册里有和自己交好的人、有自己提拔过的下属呢?要是那些人倒了,自己的位置也未必稳得住。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心思:得想办法从祁同伟嘴里套话,知道这三十多人到底是谁。
给好处?祁同伟刚正不阿的性子,未必会收;利益交换?自己手里的资源,他未必看得上;让毕文生表演节目?那更是扯——毕文生那点小聪明,祁同伟根本不放在眼里。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两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