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应该就是万月娥昨晚给陈大山说过的,那个难缠的老太婆了。
不过他虽然是脸色微沉,眉头也皱了起来,却是什么都没说,推着自行车就准备走。
对方现在只是因为他把那院子买了,没能占到便宜,所以恶心他一下而已!
要是把矛盾加深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龌龊事?
毕竟人家是一直都住在这里的!
而陈大山却是暂时没打算来长住,房子里一直都没人!
可他打算息事宁人,不远处听到动静的万月娥,却是气呼呼地喊了一声:“张翠花,你有病吧?人家小陈怎么招你惹你了?”
张翠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叉着腰就站了起来:“我呸,我就呸!”
“这大马路是你家的?”
“臭婆娘,你管天管地管空气,管完罗家的事,还管大马路上的事?”
“我告诉你,爱管闲事的没好下场!”
“人家都说断人财路就是杀人父母,你迟早有一天是要下地狱的!”
她骂完万月娥,又扯着嗓子朝陈大山骂:“也不知道打哪来的野小子,占了罗家的院子,还敢在老娘面前臭显摆!”
“老罗家的人都死绝了,就剩个克死全家的扫把星、贱蹄子,还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连儿子都生不出来!”
“那院子谁住谁倒霉,不得好死,断子绝孙,死了都没人埋……”
张翠花越骂越难听,万月娥被气得浑身哆嗦,陈大山也是彻底沉下了脸,当即就要上前。
老太婆见状,立马仰着嗓子一声吼:“春雷、春雨、春苗,快出来啊!”
“这个外来户要打你们的妈啦!”
“芸芸,快去叫你大伯二伯三伯四伯!”
“就说老乔家的臭婆娘又带着个外来户,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
陈大山脚下一顿,脸色一片铁青!
房子刚买一天,就出了这种糟心事!
偏偏以他现在的情况,又不能把事情闹大!
毕竟熊家父子很可能会把那个藏宝地供出去,他之前顺藤摸瓜的过程也留下了破绽,买房子的时间点又过太巧合。
一旦引起过多的关注,发现藏宝地空空如也的时候,指不定就会有人联想到他的身上。
万月娥也是强忍着怒意,跑过来拽了陈大山一把:“小陈,算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去!”
“这死老婆就是这德行,你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想到要给自己哥哥拉生意,她连忙话锋一转:“你也别怕,你搬过来以后她要是敢欺负你,婶子替你出头!”
“她是有几个儿子!”
“可我男人的兄弟也不少,我娘家兄弟也都住在附近……”
王月娥说着,还狠狠地瞪了张翠花一眼。
这死老太婆要是把小陈吓得不敢要这房子了,我就跟她没完!
陈大山淡淡地瞥了张翠花一眼,推着自行车走出几步,抬腿跨过横梁骑着朝着市里去了。
身后的张翠花气焰越发嚣张,各种污言秽语不断,街坊邻居看热闹的人,纷纷打开大门伸出头来。
陈大山回头扫了一眼,心里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本以为在市里买的房子,也就算是有了一条退路,随时都能脱离李家村那个是非之地了。
现在看来,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将来若是真到这边来住,怕是又免不了要跟那老太婆一家斗智斗勇!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这房子买得都不亏!
毕竟他原本就只是打算用来藏宝而已,只要达到了这个目的,其他任何一丁点好处都是白赚!
陈大山骑着车在市区创新,心里那点不快逐渐被冲淡。
他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小吃摊吃了点东西,便径直去了百货大楼的服装区。
其实赵慧兰给他做的衣服并不少,只是出来的时候就带了两套。
男人买衣服,没那么多精挑细选!
他很快就买好一套深蓝色的卡其布中山装穿上了!
款式简洁大方,穿在身上既精神,又不失稳重。
倒是给沈安国挑选礼品的事,让他耽误了不少时间。
老爷子身份不凡,还帮了他这么大的忙,既然是登门拜谢,肯定是要拿出诚意的。
可要是搞得太奢华,又显得刻意讨好,反而落了下乘!
陈大山在礼品区转了好几圈,目光在各式商品上逡巡。
他想起沈砚之说过,老爷子平日里最爱琢磨战术兵法,闲时也爱喝两口小酒,还喜欢摆弄些文玩字画。
琢磨再三,陈大山有了主意。
他先是选了一瓶上好的茅台酒。
这酒即便到了后世都是稀罕物,用来招待贵客或是自饮都很有分量。
接着,他又挑了一套包装精美的文房四宝。
笔是狼毫,砚是端砚,纸是上好的宣纸,墨是徽墨,看着就透着一股雅致,想来老爷子会喜欢。
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一兜新鲜的苹果和橘子。
将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地装好,时间就已经快到下午六点了!
陈大山刚到市委大院门口,就看到沈砚之穿着军装,正站在那里四处张望,显然是在等他。
“陈大哥,你可算来了。”
对方看到他之后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来,“我爷爷在家都念叨好几遍了。”
“让你久等了,挑礼物耽误了点时间。”陈大山笑着说,将手里的礼品递了过去。
沈砚之触电似地往外一推,笑着打趣道:“你要是不怕挨骂,就自己拎进去,可别连累我……”
两人走进市委大院,里面绿树成荫,环境清幽。
沈安国家住在一栋两层的小楼里,门口有警卫员站岗。
看到沈砚之,警卫员敬了个礼,放行让他们进去。
快到门口时候,沈砚之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陈大山耳边道:“陈大哥,我小叔今天回来了!”
“他那个人脾气有点倔,而且前些年还上过战场,属于谁都不服的那种人!”
“待会儿要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陈大山愣了一下,才笑着点头:“行,我知道了!”
他多少有点莫名其妙!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专程带着礼物来感谢沈安国,难不成那位小叔还能给他脸色看不成?
一位上过战场的军人,而且还是沈安国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没点教养?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门口!
沈砚之打开房门,喊道:“爷爷,陈大哥来了!”
沈安国正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声音立马就起身笑着迎了过来:“小陈来啦?快进来坐!”
陈大山跟着沈砚之走进客厅,将手里的礼品放到了一旁桌上,礼貌地说:“老首长,这些都是我随便在街边买的,不值什么钱,就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可千万别嫌弃。”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沈安国假意嗔怪了一句,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快坐,砚之,给小陈倒杯水。”
与此同时,一个中年男人也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身材挺拔,眼神锐利,身上穿着一件四个兜的军装,左袖口别着红色的徽章。
此人目光落在陈大山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语气平淡:“爸,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陈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