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的石壁上嵌着柔和的荧光矿石,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那是某种疗伤草药燃烧后的余韵。
林云眨了眨眼,视线从雕花的黑石床顶移开,落在自己缠着白布的手腕上。陌生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指尖传来的微麻感清晰可辨,却唤不起半分熟悉的记忆。
“我……是谁?”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带着久未言语的干涩。他撑起身子,被子滑落,露出身上同样缠着绷带的伤口,那些愈合的地方隐隐作痛,像是在诉说着一场激烈的搏杀,可具体发生了什么,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静室的陈设极简,一张石桌,两把石凳,墙角燃着一盏永不熄灭的油灯,灯芯跳动着微弱的火苗。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唯一能证明这里并非空寂之地的,是石桌上放着的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麻布衣衫,和一碗尚有余温的汤药。
他是谁?为何会在这里?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却找不到丝毫答案。就像一张被擦拭过的白纸,干净得只剩下茫然。
正怔忡间,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随即木门被轻轻推开。
一位身着麻布长袍的老者走了进来,须发皆白,脸上刻满岁月的沟壑,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清亮。看到林云醒着,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快步走上前:“小友,你醒了?”
林云看着老者,眼神里满是陌生:“老人家,你认识我?”
老者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化为一丝担忧:“小友,你不认得我了?我是赤火部的大长老啊。三天前,是你拼死守住了火源,还修补了封印……”
“赤火部?火源?封印?”林云眉头紧锁,这些词汇在脑海里打了个转,依旧一片模糊,“我……不记得了。”
他抬手按在太阳穴上,试图回想些什么,可越是用力,脑袋里就越是混沌,甚至隐隐作痛。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过往都隔绝在记忆深处。
大长老见状,连忙道:“莫急,莫急。你之前为了修补封印,耗尽了本源之力,又受了不轻的内伤,一时记不起事也正常。先把这碗药喝了,缓缓神。”
他端起石桌上的汤药,递到林云面前。药碗是黑石所制,入手温润,药香浓郁,闻着便让人觉得心神安宁。
林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温热的药液滑入喉咙,化作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那些隐隐作痛的伤口似乎都舒缓了不少,脑袋里的混沌也淡了些许。
“多谢老人家。”他放下空碗,轻声问道,“您说……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林云。”大长老看着他,语气肯定,“来自一个叫‘三界’的地方,是从裂隙中来到焚天域的。”
“林云……三界……裂隙……我的头好痛。”他双手抱头低声重复着这些名字,试图从中捕捉哪怕一丝熟悉的片段,可脑海依旧空空如也。头部遭血尊一击的伤势彻底恶化,头部痛苦让他痛不欲生。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床边的地面上——那里斜斜靠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鞘是深黑色的,上面缠绕着淡淡的赤红纹路,仿佛有火焰在其中流转。
不知为何,当看到那柄剑时,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他伸手将剑拿起,入手沉重,剑身在晶莹剔透荧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当指尖触碰到剑柄时,一股微弱的暖流从剑柄传入体内,与刚才汤药的暖流交织在一起。
“嗡……”
长剑似乎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应着他的触碰。
林云握着剑,眼神茫然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专注。他不知道这柄剑为何会让自己有这种感觉,只觉得握着它时,心中那片空茫似乎被填补了一角。
大长老看着他与长剑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声道:“这是你的佩剑,名叫混沌镇魔剑。三天前,你就是用它斩杀了熔火蝎首领。”
林云摩挲着剑柄,没有说话。
虽然记忆全无,但他隐隐觉得,这柄剑,或许是解开自己身份之谜的关键。
而就在他握着剑的瞬间,静室外,一道赤红色的流光悄然掠过,如同跳跃的火焰,朝着焚天域深处飞去——那是赤火部的战士,正按照大长老的吩咐,去探查裂隙的动向。
对于失去记忆的林云来说,一场新的未知,才刚刚开始。
汤药的余温尚未散尽,门外便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长老,林云先生醒了吗?”
木门被推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穿着与大长老同款的麻布短打,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与兴奋,手里还攥着一张卷起来的兽皮。
“是阿木啊。”大长老笑着点头,“刚醒不久,怎么了?”
阿木快步走到石桌旁,将兽皮展开,上面用烧黑的木炭画着简单的符文和图案,最显眼的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焚天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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