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昀倒也没真让沈玉阙看一夜的焰火,两人不知何时靠坐在一起,裹着胡毯,依偎着睡着了。
颂月探头探脑,见他们眯了眼便示意阿迟他们别放了。
柳黛帮他们关上窗,又关上门,蹑手蹑脚的从屋里出来。
阿迟兴奋的跑过来说:“两位哥哥,还有柳黛姐姐,咱们打叶子牌去吧!”
“不去不去!”柳黛哈出一口热气暖手:“我要守着小姐!”
吟风却说:“你和颂月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颂月嬉笑着来拉她:“走吧柳黛姐姐!我哥在这呢,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主子们这会儿才睡,天亮都未必能醒呢!”
柳黛听他这么说,也动了心了,回头看看屋里,索性就应了。
于是阿迟便带着她们蹦跳着跑出甘棠苑,找他的小伙伴们去了!
沈玉阙这一觉本该睡到天光大亮,但奈何总有人想要第一个给她和谢昀拜年,于是天刚亮就有人来敲门。
云妆把她和谢昀喊醒,看两人无精打采连穿衣服都是眯着眼的,她深深叹了口气,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以后家里要伺候两位‘大小姐’了!
沈玉阙一整天都在应付拜年的人,但凡登门的,不管认不认识,都有她和谢昀的红包。
大年初二是孟蒹葭回娘家的日子,沈玉阙和唐辞一起陪她回去,还给孟作春拜了个年,孟家夫妻俩也十分热情,也给她包了大大的红包。
孟夫人本想问问她自己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但沈大小姐却是一问三不知。
孟蒹葭打趣:“家里有个大掌柜,咱们东家可不就成甩手掌柜了吗!”
众人哈哈大笑,沈玉阙也忍俊不禁,好像还真是这个理儿!
初五财神日,做生意的,开铺子的,都要在今日开门迎财神。
沈玉阙也和关二叔他们说好了,今日去船厂接财神,但谁知大早上刚开门,就碰到一群沙城的掌柜和富绅!
今日迎财神不假,但他们要迎的是谢昀这尊活财神!纷纷表示,无论如何今日也要让谢昀从他们各家的铺子门前走过去不可!
然而财神爷并不好说话,只陪着娘子去了一趟沈家船厂,别的地方一概不去,连自己的商会都没去。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不约而同的认为沈家船厂来年要发!
过完初五沈玉阙计划着和唐辞去扬州给董家夫妻拜年,她本不打算带上谢昀,因为她发现各家商铺、包括沈家船厂在内都尚未开门做生意的时候,江南票号商会已经忙的和平时不分上下了。
但谢公子一听她要去扬州,立时便让人收拾东西,要陪她一起去!
冬日运河水枯,他们四辆马车走陆路去扬州。
孟蒹葭陪唐辞一道,一路上对这辆豪华无比的马车当真是爱不释手,一路上东摸摸,西看看,时不时还要在屁股下的软垫上蹭了两下。
“谢公子真会享受,这么舒服的马车,给我银子,我都想不出来要怎么造!”
唐辞早就在观察她了,见她真的喜欢,便直言道:“不难,我给你打造一辆相同的。”
“没必要!你看这车,包金嵌银的,但其实我们普通人用不上!像谢公子这样长途奔波的倒是可以用得上。”
唐辞犹豫了一下,又道:“那我把家里的车再给你整修一下,软垫加厚,车内绷上软皮子,也把这种能固定茶盘的小几安上,再给你装几个点心匣子,车马晃动也不会翻倒。”
孟蒹葭一听,果然眉开眼笑:“那可太好啦,以后我去船厂,去爹娘家,路上还能喝喝茶,吃吃点心了!”
唐辞见她眉开眼笑,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他伸手握过孟蒹葭的小手,后者高兴的靠进他的怀里,又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
唐辞哭笑不得:“又看什么呢?”
“看我夫君啊!看整个江阴最英俊的儿郎!”
唐辞有些脸热,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英俊,但孟蒹葭整日把他长得好看挂在嘴上,也会让他忍不住怀疑难不成孟蒹葭是看上自己这张脸才嫁给他的?
可渐渐的他也想通了,如果这张脸能让孟蒹葭喜欢,那这也是他的优势嘛!
车马辘辘,官道平坦,孟蒹葭没一会就枕着唐辞的腿睡着了。
而前面的另一辆马车里,谢昀和沈玉阙,还有吟风、柳黛,四个人却在精神抖擞的打叶子牌。
四个人中只有沈玉阙是新手,但她上手很快,加上颂月和柳黛有意放水,连赢好几把的她觉得自己天赋极高,下起彩头来眼都不眨一下!
可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极具恶趣味的谢昀,总能在她以为自己要赢的时候来个突袭,将她打的节节败退。
沈玉阙欲哭无泪,但也愈挫愈勇,一路打下来,十次倒也能赢个两三次了,至于谢昀有没有放水她就不知道了。
扬州才经历过一场疫病,还在恢复阶段,他们到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这里也不似以前那般繁华热闹。
别的不说,单是悬挂红灯和红绸庆祝新年的商户就少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