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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搅屎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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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哥哥盯着他看了两秒,又瞥了眼邹境手里还在晃悠的钥匙,最终还是把烟盒揣回兜里,喉间“嗯”了一声,转身往值班室走。走廊里的声控灯不知何时灭了,只有登记台那盏灯亮着,把几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斑驳的墙面上,像幅沉默的画。

对于常年浸在这些糟心事里的人来说,刚才那场起哄闹事的阵仗,实在算不得什么。就像老渔民见惯了湖面的小风小浪,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汪威的钢笔在登记表上继续游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平稳得像时钟的摆锤;邹境靠在斑驳的墙面上,钥匙串在指间转得飞快,金属碰撞声清脆,却丝毫带不起他眼里的波澜——这种程度的冲突,就像夏日里的雷阵雨,来得猛,去得也快,见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强哥哥果然没再多问一句,他走到登记台前,手指在那张写满名字的A4纸上扫了一圈,最终停在“李老四”三个字上,指腹轻轻敲了敲纸面:“邹境,把他带出来,上三楼办案室做个笔录。”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利落。

邹境“嗯”了一声,刚要转身去开候问室的门,隔壁那扇铁门后突然传来封宁的声音。那声音比刚才吼人的时候沉了许多,像是从胸腔里滚出来的,带着点被砂纸磨过的粗粝,却透着股执拗的硬气:“神探……”他似乎犹豫了一下,铁链在水泥地上拖出“哗啦”一声轻响,“能不能……别为难我这些老乡?”

走廊里瞬间静了下来,连汪威的钢笔都顿了顿。

“事儿都是我一个人闹的,跟他们没关系。”封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清晰了些,带着点豁出去的决绝,“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该坐牢坐牢,该赔钱赔钱……只求你们别再折腾他们了。”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水潭。李老四那间候问室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大概是有人凑到了门边。邹境转钥匙的手停了下来,挑了挑眉,看向强哥哥。

强哥哥也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顺着眼角的纹路铺开,冲淡了几分刚才的严肃。他往封宁那间候问室的方向挪了两步,指节在铁门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声音也亮堂起来:“朋友,你这股义气,我服。”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但你放心,我们穿这身警服,讲的就是‘秉公’二字。”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刚好落在他肩上的警号上,泛着淡淡的光,“法不责众是句老话,但该走的程序不能少——你这些老乡,顶多是去做个见证,说清当时的情况,问完了就没事了,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铁门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汪威都重新低下头写字了,才传来封宁低低的一声“嗯”。那声音很轻,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带着走廊里的空气都松快了些。

邹境这才转身打开李老四那间候问室的门,那老乡低着头走出来,手还在不住地搓着衣角,经过封宁的门口时,脚步下意识地慢了半拍,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宁哥”,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强哥哥拍了拍李老四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则转身往楼梯口走。楼梯间的声控灯被脚步声唤醒,亮光照在他挺直的背影上,也照亮了走廊里那些沉默的铁门——在这里,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而像封宁这样的义气,纵然用错了地方,却也在这冰冷的规则里,透出了一丝人性的温度。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走廊里的脚步声断断续续。封宁的老乡们被一个个叫去做笔录,出门时的模样大同小异——李老四攥着洗得发白的袖口,指节捏得发白,迈出候问室门时,后脚跟在地面上蹭了又蹭,像是舍不得挪窝;赵老三背着手,腰杆挺得笔直,可那眼神却慌慌张张的,不敢看走廊里的任何人;最显眼的是王二楞,刚才还凶得像头豹子,此刻却缩着脖子,走路都顺着墙根,肩膀上的蓝布褂子沾着灰,看着竟有些可怜。

可等他们从三楼办案室回来,那股子紧绷劲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泄了。李老四进门时,先往墙角缩了缩,见没人注意,突然抬手抹了把脸,嘴角却偷偷往上扬,还冲旁边的人挤了挤眼,眼里的红血丝都淡了些;赵老三径直走到饮水机旁,接水时手都不抖了,咕咚咕咚灌下半杯,长舒的那口气里带着明显的松快,像是卸下了千斤担子;王二楞更直接,一屁股砸在长椅上,“哐当”一声震得旁边的搪瓷杯都跳了跳,他扯着嗓子跟人说:“强哥说了,咱就是个见证,问清楚就没事了!”嗓门亮得能掀翻屋顶,刚才那点蔫劲早没了影。

大候问室里渐渐活泛起来。有人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抖出支烟叼在嘴上,打火机“咔嗒”一响,烟雾缭绕中,几个人凑在一起低声嘀咕,眉眼间的愁云散了,连笑声都敢漏出点来。看这光景,强哥哥心里定然有了处置的谱。

这可真好啊。这些从大山里钻出来的汉子,身上还带着泥土的腥气,眼睛亮得像山涧的泉水。他们揣着沉甸甸的憧憬进城,在工地上搬砖,在街头摆摊,省吃俭用就想给家里寄点钱,让娃能多买支铅笔,让老娘能添件棉衣。他们单纯得像张白纸,经不住折腾——在这里多关一天,眼里的光就暗一分;多受一点委屈,心里那股向上的劲头就少一寸。真要是把人逼到绝路,难保不会有人恨上这世界,做出些出格的事来。和谐社会,从来不是把人往死胡同里赶,而是给这些努力生活的人留条明路啊。

就在这时,强哥哥的吼声从走廊尽头炸响,震得声控灯都亮了:“迈哈密!你个搅屎棍,给我滚出来!”

大候问室里的笑声戛然而止,连抽烟的都停了手,齐刷刷看向第三间候问室。那扇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迈哈密低着头挪出来,双手死死绞在身前,手腕上的铐痕还红着,脖子上那几道紫红的指印像蚯蚓似的爬着,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把下巴上的灰都冲开了道白印。

“整个事儿的祸根就是你!”强哥哥站在走廊中间,军绿色衬衫的领口敞开着,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迈哈密的手都在抖,“当初要不是你撺掇着闹事,能有今天?说!这次想在这儿蹲多久?!”

迈哈密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赶紧弓着腰往强哥哥跟前凑了两步,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带着十二分的讨好与惶恐:“是是是,干部,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他使劲往地上鞠躬,后脑勺的头发都耷拉下来,“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吧!下次借我个胆子也不敢了……我给您磕头了还不行吗?”说着真就要往下跪,被强哥哥一脚踹在膝盖边的地上,没让他跪实。

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在迈哈密那张惨白的脸上,也照在强哥哥那双冒着火却终究没下重手的眼睛里。大候问室里的老乡们都屏住了呼吸,谁都知道,这最后一个,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关了。

墙上的石英钟指针“咔哒”一声跳过凌晨一点,表盘上的荧光数字在昏暗中泛出淡绿的光,映得强哥哥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清晰。他捏着几张盖了鲜红印章的处罚决定书,指腹在纸面磨出细微的声响,大半夜连轴转的询问终于有了眉目——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办公桌上的浓茶早就凉透,走廊里的空气都带着股疲惫的滞重。

迈哈密是第一个被念到结果的。当“收容劳动教养”几个字从强哥哥嘴里蹦出来时,那矮胖的男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咚”地瘫在椅子上,双手死死抓住扶手,指节泛白。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喉结剧烈地滚动着,眼眶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

轮到封宁时,强哥哥的声音缓了些:“带头结伙斗殴,加袭警,本不轻。”他抬眼看向候问室的方向,那里静悄悄的,“但念你初犯,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又是为护着老乡……就罚个行政处分吧。”铁门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在道谢。

其他人则都是罚款。数额不大,也就几百块,可对这群汉子来说,却像座小山头。李老四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指腹把“罚款五百元”那行字都快磨烂了,他穿着件洗得发毛的旧t恤,领口歪在一边,急得鼻尖冒汗:“这……这咋弄?身上就剩俩包子钱了,总不能饿着肚子交吧?”赵老三蹲在地上,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露出的脖颈晒得黝黑,带着层蜕皮的红:“娃还等着我寄学费呢……这钱一交,这个月又得空着手回去了。”王二楞最是焦躁,在原地转着圈,蓝布褂子的袖口磨出了毛边,转得急了,衣角扫到地上的搪瓷杯,“哐当”一声响,他慌忙停下,脸涨得通红:“都怪我,刚才不该跟着瞎起哄……”

看着这群人急得手足无措,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连说话都带着颤音,一旁的邹境走了过来。他刚给保温杯续了热水,手里还冒着热气,见状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拿起李老四手里的处罚决定书,手指点在末尾的条款上,声音放得又轻又慢:“你们看这儿——”他特意加重了语气,“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对处罚有意见的,能申请行政复议。而且这罚款,有三十天的期限,不是让你们现在就掏。”

这话像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锁。李老四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因为起得太急,后腰撞到身后的长椅,“哎哟”一声也顾不上揉,只是把那张纸凑到登记台的灯光下,眯着眼睛看了又看,老花镜滑到鼻尖也没察觉。突然,他狠狠一拍大腿,巴掌拍在满是老茧的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哎哟!还有这好事?三十天宽限!”他咧开嘴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眼角的皱纹挤成了堆,“这三十天,咱随便找个工地搬搬砖,一天挣个百八十的,五百块还不好凑?”

赵老三也直起身子,凑过来看,看完了,长长舒了口气,那口气从胸腔里出来,带着点闷响,像是卸下了块压了半天的石头:“可不是嘛!找个管饭的工地,省着点花,月底准能交上。”王二楞也不转圈了,挠着后脑勺嘿嘿笑:“还是政府想得周到,没把人往绝路上逼。”

候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活泛起来,刚才那股子愁云散得一干二净,连空气都仿佛轻快了许多。有人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抖出支烟叼在嘴上,打火机“咔嗒”一响,橘红色的火苗映在脸上,映出满是笑意的眼。

这时,一个穿件印着卡通图案的旧t恤的小伙子往前凑了凑,那t恤明显是捡的,领口大得能看到锁骨。他看着邹境,手指绞着衣角,怯生生地问:“同志,那……既然有宽限日子,为啥还要写个‘行政复议’?那是啥意思?俺们没念过多少书,看不懂。”

“是啊是啊,啥叫行政复议?”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纷纷把目光投向邹境,眼里满是茫然,像群等着上课的学生。

邹境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笔,在废纸背面画了个简单的框:“就是说,你们要是觉得公安机关这处罚不公平,心里不服气,就可以去法院告状。”见众人还是懵懂,他索性说得更直白些,“说白了,就是老百姓能告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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