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这一杯酒,代表着龙渊,终于真正地接纳了他们。
“其实,今晚的拍卖会,本就是我们布下的一个局。”李鸿山喝完杯中酒,才缓缓说道。
“那块镇魂木是诱饵,为的,就是把像陈家这样,藏在暗处的势力给钓出来。”
“只是没想到,叶先生出手,直接把鱼线都给扯断了。”
“既然如此,这块木头,叶先生就安心收下吧。也算我们龙渊,送给二位的一点见面礼。”
唐宛如心中一动。
价值五个亿的东西,说送就送。
龙渊的手笔,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那就多谢李老了。”叶远坦然接受,“作为回报,我可以帮您一个忙。”
他看向李鸿山。
“李老戎马一生,身上留下的旧伤不少吧?尤其是左肩和右腿的关节,每逢阴雨天,应该都不好受。”
李鸿山的瞳孔,再次收缩。
“你……”
“举手之劳而已。”
叶远说完,站起身。
“今晚多谢款待,我们就先告辞了。”
他牵起灵的手。
唐宛如也优雅地起身,对李鸿山微微颔首。
三人向外走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李鸿山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肩,那股盘踞了几十年的酸痛感,竟然真的减轻了许多!
“爷爷……”琳的声音里,也满是不可思议。
“我们,可能真的请来了一尊神。”李鸿山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神复杂。
“琳,通知下去,把叶先生的安保等级,提到最高。”
“另外,把‘那个地方’的资料,整理一份,明天送到长安俱乐部。”
“是!”
走出胡同,晚风微凉。
京城的夜,依旧繁华喧嚣。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唐宛如问。
“回酒店。”叶远说,“看蛋糕。”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灵。
女孩的眼睛里,正闪烁着对甜食最纯粹的,期待的光。
车子在长安俱乐部的地下车库停稳。专属电梯直达顶层,套房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刚才在厉家菜那点酒意,被晚风一吹,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唐宛如刚换下高跟鞋,套房的门铃就响了。
一名穿着笔挺制服的酒店经理,亲自推着一辆银色的餐车,恭敬地站在门口。
餐车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白色盒子,上面印着一个低调却奢华的logo——“black Swan”。这是京城最顶级的法式甜品店,主厨是米其林三星,每天限量供应,预定至少要提前一周。
“唐总,您要的‘白色恋人’。”经理的声音谦恭有礼。
“放那吧。”唐宛如指了指客厅的茶几。
盒子打开,一座小巧玲珑的草莓慕斯蛋糕,像一件艺术品般呈现在眼前。鲜红的草莓上,还带着一层晶莹的晨露,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香甜的奶油气息。
这是唐宛如在从拍卖会回来的车上,随手发了条信息订的。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灵的眼睛,从看到蛋糕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挪不开了。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像一只好奇的小猫,用鼻子轻轻嗅了嗅,脸上露出一种心满意足的,近乎于虔诚的表情。
“吃吧。”唐宛如把一把纯银的小叉子递给她。
灵接过叉子,却没立刻动手。她先是看了一眼叶远,又看了一眼唐宛如,仿佛在征求最后的许可。
“看我干什么,”唐宛如被她这副小模样逗笑了,“我们不跟你抢。”
得到了“赦免”,灵这才欢天喜地地坐到地毯上,用叉子小心翼翼地挖下尖尖的一角,送进嘴里。
奶油在她的舌尖化开,小女孩的眼睛幸福地眯成了一条线。
唐宛如没有去打扰她,而是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加了冰。她靠在吧台边,晃着杯子,看着落地窗外那片象征着权力的古老宫殿轮廓,思绪有些飘远。
叶远则坐到了沙发上,那截在拍卖会上引起轩然大波的“镇魂木”,已经被酒店经理连同请柬一起送了上来,就放在他手边。
那是一截通体漆黑的木头,表面没有任何光泽,看起来就像一截被火烧过的普通木炭。但当叶远的手指轻轻搭在上面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凉气息,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渗入。
这股气息,对普通人而言是致命的阴煞,但对他来说,却像炎炎夏日里的一缕清风。
“五亿买的‘失眠特效药’,感觉怎么样?”唐宛如端着酒杯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还不错。”叶远实话实说。
唐宛如白了他一眼,这一眼的风情,在水晶灯下显得格外动人。
她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拍卖会的消息,已经在京城各个顶流的圈子里传开了。
“岭南陈家今晚丢人丢大了。我刚看了一眼,‘玄通航运’的关联公司,股价在海外盘已经开始跳水了。”
“你那句‘心病’,估计会成为京城未来一个月最大的谜团。”她抿了一口酒,唇上沾了一点晶莹的酒液,“你说,他会不会真的信了你的话,跑去挂个精神科?”
“他会的。”叶远说。
就在这时,正专心致志吃着蛋糕的灵,忽然停下了动作。
她抬起头,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唐宛如。
“姐姐,”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严肃,“你身上……有脏东西。”
唐宛如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
“什么脏东西?”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件冰蓝色的高定礼服,上面干净得没有一丝褶皱。
“不是衣服上。”灵摇了摇头,她站起身,走到唐宛如面前,伸出小手指,指向她的眉心,“在这里,有一条很小很小的黑虫子,想要钻进去。”
唐宛如的心,猛地一沉。
她什么都看不见,但一股莫名的寒意,却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她感觉自己的额头,像是被一根冰冷的针,抵住了。
“雕虫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