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叫阿胶的姑娘,租了间老式公寓。这公寓的墙纸卷着霉斑,楼道灯还时明时灭,阴森得很。
阿胶搬来第一晚,就被一股渗骨的阴冷给弄醒了。凌晨三点,她裹着毯子去厨房倒水,突然就听见门锁传来“咯咯”的转动声,就好像有人正用钥匙疯狂地开锁。
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贴在门上,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可那声控灯却亮着。锁芯的转动声越来越急,金属摩擦的锐响直往她耳朵里扎。阿胶抖着身子凑近猫眼,突然,一只惨白的手猛地就把猫眼给堵住了!这手没有手腕,断口处血肉模糊,食指正插在钥匙孔里,指尖还拧着那锈蚀的铜芯呢。
“谁?!”阿胶抄起鞋架上的雨伞就抵住房门。这时候,转动声一下子就没了。黑暗中,门缝下缓缓渗进来一滩腥臭的水渍。
阿胶心里犯嘀咕,就去找房东张伯打听。张伯捏着烟头,眼神躲躲闪闪地说:“周宇轩?哦……那孩子回老家结婚去了。”阿胶站在堆满杂物的客厅,指着自己反锁的卧室门问:“这屋子死过人,对吗?”张伯的烟灰都抖落在地了,还嘴硬说:“胡说什么!就是普通退租……”话还没说完,卧室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就像有重物砸墙。张伯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抓起钥匙串就要走:“我还有事,你少疑神疑鬼!”阿胶拽住他胳膊说:“昨晚有只手在开我的锁!”张伯说:“幻觉!老房子水管锈了,总有怪声!”说完甩开她就冲出门了。
阿胶回到卧室,发现衣柜门开着,一件沾着泥点的男式工装外套掉在地上,内袋里露出一张身份证,上面写着周宇轩,照片上的青年笑容挺温和,就是右手小指缺了半截。
阿胶越想越不对劲,就雇人撬开卧室地板。工人锤子刚落下,就惊呼起来:“这下面是空的!”掀开腐朽的木条,水泥层上几道深长的抓痕可吓人了,缝隙里还卡着半片带血的指甲。更深处,一只银戒指泛着幽光,戒圈内侧刻着“SY”。
当天夜里,钥匙孔又疯狂转动起来。阿胶赤脚踩上板凳,闭起右眼贴向猫眼。那只断手又出现了,这次它缓缓摊开掌心,上面用血写着“沈曼”。突然,断手猛地拍向猫眼!阿胶一下子栽倒在地,就听见门外传来嘶哑的低语:“她……锁了我……”
阿胶顺着线索,找到了沈曼的珠宝店。沈曼正给客人试戴钻戒呢,阿胶举着周宇轩的照片进去,沈曼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突然断了,珠子滚了一地。阿胶把银戒指推到她面前说:“周宇轩失踪一年了,你丈夫赵志强,那晚和他在一起。”沈曼的指尖都掐进柜台了,还嘴硬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胶轻笑一声:“那你知道为什么你家的门永远反锁吗?连睡觉都要用三把钥匙锁死?”沈曼吓得往后一退,撞翻了首饰架。在玻璃柜的倒影中,一只断手正搭在她肩上。
阿胶又在工地找到了赵志强。赵志强戴着安全帽正指挥吊车呢,阿胶举起手机说:“去年跨年夜,你开混凝土车去了西郊公寓。”屏幕上是行车记录仪截图,深夜的公寓楼前,赵志强和沈曼正把裹着麻袋的长形物体推进后备箱。赵志强抡起铁棍就说:“找死吗?”阿胶可不怕,往前一进说:“周宇轩的右手是你砍的吧?因为他用那只手抓住了沈曼的裙子?”就在铁棍砸偏的瞬间,工地所有车门突然“咔咔”反锁!赵志强冲向自己的越野车,却看见钥匙孔自己转动起来,车窗上浮现出血手印,还传来声音:“还……我……”
沈曼彻底疯了,她蜷缩在卧室角落,用胶带封死门窗,把所有钥匙串成铁链缠在腰上。可门锁还是在凌晨自动旋转。她给赵志强打电话尖叫:“他进来了!天花板在渗血!”电话那头传来混凝土搅拌车的轰鸣。赵志强猛踩油门,方向盘却像被无形的手扳动,径直撞向跨江大桥护栏!车子悬空晃荡时,副驾驶车窗缓缓降下,一只断手伸进来,轻轻拧动车钥匙。“不——!”赵志强的惨叫被江水给淹没了。
警察凿开公寓卧室的水泥地,腐臭味弥漫了整栋楼。周宇轩的尸体蜷缩在钢筋笼里,右手齐腕而断,左手死死攥着沈曼的婚纱照。法医掰开他僵硬的指关节,发现照片背面写满血字:“他们灌醉我……沈曼锁门……赵志强浇水泥……”
审讯室里,沈曼盯着单向玻璃痴笑:“锁多安全啊……锁住了就没人能伤害我了……”她突然跳起来扑向门锁,大喊:“放我出去!他的手在转钥匙!”
看守所监控拍到了诡异画面。沈曼的监舍门锁在深夜自己旋转,“咔嗒”声就像秒针走动。她拼命用床单堵锁孔,床单却被无形力量抽走。第二天清晨,狱警发现她眼球爆裂,法医说像是被“尖锐物从猫眼插入”。她临死前在墙上抠出两行字:
门锁了 他进来了
阿胶把银戒指埋进周宇轩墓前。回来的时候,楼道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亮起。她把家门钥匙插进锁孔,却怎么也转不动。她叹息着轻叩门板:“都结束了,走吧。”锁芯传来最后一声轻响,就像叹息一样。阿胶推门进去,发现茶几上多了张泛黄的纸条:“谢谢。”字迹旁印着半枚带血指纹,正是那缺失的小指。
一年后,新租客小林反锁房门。钥匙刚拔出来,锁孔突然飞转!小林凑近猫眼,看见一只残缺的手悬在门外。她吓得往后退,却听见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门后传来:“要帮忙吗?”小林颤抖着趴回猫眼,阿胶的倒影映在透镜上,指尖挂着串生锈的钥匙。“有些锁,”那声音随着雾气消散,“只能从里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