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郑瓷在外长大,包括你三叔,一身的乡野蛮横,这要是被跟郑家来往有头有脸人家看出来了,日后怎么有脸?”
郑娇娇依偎在何氏身边,“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何氏拍了拍她后背,一脸怜惜,“分明你容貌出身都好,从小琴棋书画样样不差,你祖母怎可如此偏心。把头面给了对方,这不是故意让你的婚事不好办吗。”
不提还好,提起这事郑娇娇就生气。
立家要那头面给了就是了,她日后嫁到了立家,站稳脚跟,对于郑家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
偏偏祖母硬是不给,还连带着看不上立家。
立家可是新贵!
如今在京内炙手可热了!
祖母老眼昏花,真是识人不清。
郑娇娇回到郑家宅子就想去告状,何氏知道她讨不了好,又怕女儿看不清现状,打算让她去碰壁清醒一下。
结果,果不其然,郑娇娇到了老太太的院子把这事一说,郑老太板起脸。
“祖母,你说她是不是没有规矩,居然让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行礼。”郑娇娇怒骂,“她如此不知礼仪孝道,难不成明日还要让祖母也给她行礼?”
郑娇娇有意拱火。
郑老太淡淡看她一眼,“这事是你们主动挑起的吧?”
郑娇娇一噎,“我娘不过是看上她手上的布料了,也没做什么啊.......”
只是看上布料?郑老太是不信的。
她摇了摇头,何氏那个狗仗人欺的性子,定然是要求人家把布料交出来,蛮横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郑瓷也不是好欺负的,对她这个二婶没什么感情,凭什么要让?
不用亲自看,郑老太心中已经有数了。
郑娇娇等了许久,不见郑老太说话,催促道:“祖母,这件事还得你亲自出面。”
“亲自出面?”郑老太眸色一沉,“出面做什么。”
“那自然是教训郑瓷啊!”郑娇娇理所应当,“她下我娘的面子,这是不尊重长辈。”
她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察觉到,四周下人像看傻子一样看她的目光。
郑老太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尊重长辈,也要看这位长辈值不值得尊重。你祖母我不是老古板,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们先是算计人在先,又要抢人先买的布料,她只是让你娘行礼问安,又没责罚,已经是看在都是郑家人的面子上了。你要知道,县主可是有实权的。”
责罚?
郑娇娇想,郑瓷她敢。
不过是一个乡野长大没规矩的东西,敢责罚她娘。
见她脸上愤愤然的表情,郑老太有些心灰意冷。
这何氏母女,实在是太不成器了。
“娇娇小姐,老太太午睡的时候到了。”嬷嬷提醒道。
郑娇娇不甘心的看一眼郑老太,见她已经阖眸,一副不想继续纠缠下去的模样,攥紧了拳头大步走了出去。
果然娘的说没错,祖母就是偏心。
待人走后,郑老太叹了口气,“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我原本瞧她是个好的,生得也不错,日后婚事上,豁出这张老脸,我亲自去一趟宁家,宁家老太是我手帕交,她的孙子个个都是好的,把娇娇嫁过去,宁家厚道家风好,必然能过好日子,如今看,还是罢了吧。这性子去到宁家,怕是会害了宁家。”
嬷嬷宽慰她,“老太太如今你年岁也大了,太医说了让你少思虑,多休息。儿孙自有儿孙福。”
郑老太看她一眼笑,“没有儿孙我享福?你说得轻巧。我要是不多打算,还不知道郑家这基业会不会败落呢。”
“眼看着,老大倒是有些本事,为人却过于刚直,老二心眼子多,但却喜欢钻营不走正途。”
嬷嬷:“还有三爷啊。”
郑老太蹙眉,“你是说老三。”
嬷嬷点头,“三爷是正经自己考上的仕途,如今在翰林院听说做得也不错呢。很得皇上的喜欢。”
“老三好不容易回到家,你的意思是他还没享受几天安宁日子,就要收拾郑家的烂摊子?不妥。”
见老太太一口拒绝,嬷嬷只得转移话题。
又聊起了几日后的认亲宴。
“跟我们家相熟的人都请了,还请了各方亲近的。”
“嗯,大操大办不合适,就这样就挺好。”
“三爷一家子,看起来也不是爱热闹的性子。”
只是可惜了,三爷在外长大,郑家日后的基业问题,说不得也不爱插手管。
到了认亲宴这一日,郑瓷在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乔香兰出来。
“不如奴婢去问问吧,夫人。”晚香道。
郑瓷想了想道:“算了,我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她娘是个守时的人,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走到爹娘院子门口,就听到乔香兰和自家爹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乔香兰:“今日来这么多人,我万一出错可如何是好。”
郑老三,“怕什么,你是我夫人,又不是他们夫人,你管他们怎么想。”
“你真傻,我是怕丢了你的脸,有丢了郑家的脸。我一个乡野长大的,我.......”
“胡说八道,你乡野长大的怎么了,又没犯错,清清白白一个人,怕什么。”
听着爹娘在屋子里的对话,郑瓷打住了进去的念头,笑道:“看来不需要我了。”
爹已经把娘哄好了。
认亲宴,裴忌特意请假没去,陪着郑瓷一路来到了郑家。
今日郑国公府有宴会,接到帖子的人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算少了。
门口已经堵满了马车,不少车夫都卡在中间,跟人叫嚷着。
场面一度很混乱。
裴忌撩开帘子看了一眼,“看来我们只能下来走进去了。”
郑瓷点头,“那就走吧。”
裴忌先一步跳下去,郑瓷今日裙子很累赘,下马车很是麻烦。见她如此,裴忌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腰肢,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才轻轻放在地上。
晚香偷笑。
夫人和老爷都成亲这么久,孩子都有了,还是如此恩爱。
她从未见过谁家主子关系如此之好,最难得的是,老爷还没有同房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