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他,心情我能理解,可是现在,你就是去了也是白搭,可能把咱们仨都搭进去!”
这时候周胖子还想继续的睁眼,可是刚张开嘴,这周围的空气就好像突然被冻住了一样
风停了,阳光似乎都停止了运动,在那里店主像一根根金黄色的丝线一样。
柏油马路上更是犹如镀了金,有一种虚假的辉煌。
何老板砸门的动作依旧僵在半空当中。
紧接着,我发现自己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就像是蒙了一层毛玻璃一样。
再往后,就是听到周胖子还有少女的叫喊声。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来的妖法!冲我来,别弄我大哥!”
“怎么办?主人!我感觉方位也有些错乱了!”
“哥哥……什么都看不到。”
一时间我听着他们几个人的声音,显得那么的混乱,无序。
而在过了将近两分钟,耳边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刀枪声。
那里面还夹杂着一点滋滋的电流声,简直让我有些耳膜发疼。
“怎么回事儿?难道又乱了?”
我忍不住开口。
这一次什么都还没看到,只是碰见了周胖子就又要换地方了吗。
可是却并没有网上的那种白光,我看着眼前,仔细聚焦了一下,模糊的光影里面,是何老板冲进了大楼!
而且不知道他一只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
另一只手是长柄的东西,耙子或者铁锹。
我看不太清,整体都是比较模糊的。
也正是这时,我听到他们其他几人呼喊着也跟我看到了同样的内容。
“主人动不了,但是能稍微看清一点!”
雷击剑也是传音。
正在这个时候,何老板已经是冲了进去,而且在里面则是一群的黑衣人,就跟之前绑架小张的那伙人是一模一样的。
“把我徒弟还给我,你们把他藏在哪儿了!”
和老头的声音沙哑,带着愤怒。
简直和之前冷静的何老板判若两人了。
周胖子凑到前面,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但还是没搞懂。
“大哥,你别为了一个死了的人去跟他们拼命啊!”
周胖子的声音已经够大了,不过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紧接着,长时间的一阵打斗声,我只听到了何老头的爱好者。
好像是刀子进了肚子,随后又连续捅了几刀的声音。
等到我们的视野缓缓变得清晰,这一刻,何老板已然倒在了地上,原本佝偻却还算有精气神的腰板,现在却好像被吸干所有力气。
引人注目的是,在他的命门中央,一股蓝色的烟尘慢慢的飘到大楼里面。
飘的越多,老头的眼神就越空洞,越无力,越像个傻子。
这应该就是他的一些记忆片段了,留在这里之后老头才在每次跟我们见面的时候,疑神疑鬼而又没办法串联起来他的记忆。
反而需要一些场景的出现,他才会一下子反应过来。
就像最开始我们见到老头的时候,他在那里骂骂咧咧,却又不认识我们。
此时,何老头的皮肤一下子变得皱皱巴巴,比刚刚还要更加的褶皱,表面变得灰蒙蒙的。
他的脸上的褶皱,已经和最开始见到的别无二致了,头发一片的白。
何老板之前眼中带有执着的光,现在却变得十分空洞。
一身破烂的衣服本就不平整,现在却又被弄出了好几个大洞,裸露的皮肤里面,飘着一点淡淡的蓝色雾气。
旁边的那几个黑影,这一刻也是消失不见,大门死死的关上。
只剩下两个石狮子在那里恶狠狠的蹲着。
不用多想,我见了太多这种情况。
他……死了。
我和周胖子都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很快,周胖子的嘴还是张了一下,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就说,我就说他不能老死,他那么狠,干了一辈子!”
紧接着便是周胖子一阵失声的痛哭。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被这帮狗东西坏了,害了啊!”
依依在旁边,也是没说话
一时间,空气里面满是压抑了。
我看着地上虚弱的和老头,心里面发酸。
之前他说的那些话,守着旅店和小张一块种出作物,把整个西边发扬光大,那场景历历在目。
直到现在,身上的精气神完全被吸干,变成了最开始他见到我们的那种尖酸刻薄的样子。
“那……是什么?”
依依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望过去她手指的方向,光影开始晃动,等再一次稳定的时候,何老板已经慢慢的飘了起来。
完全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半透明的身体,手里面还攥着一把铁镐。
那么破而又那么竖直。
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背上扛着那把!
何老头漫无目的的在大楼周围飘着,嘴里面喃喃自语。
“要找好的工具……找一块好的地皮。
种子要选饱满的……
翻土地……”
飘着飘着,何老头突然停住,抬头看向了空中的某个地方,声音变得急切。
“快12点了……要凌晨了……记账!小张!柜台的登记册你收好了吗!12点了,记账!”
我心里猛地一震!
难道,这就是他最开始和我们见面的时候,嘴里面念叨的那个时间?
也正是这时,周胖子跟我讲,之前何老板有每到凌晨就把当天的账重新核对一遍的习惯。
我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最开始何老头敲门进来想要办理住宿,我们问他几点的时候,得到的答复是还没到凌晨。
至于小张,他跟我说的,是要站完最后一班岗,包括在二楼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打开的门散进来的都是快要拉开夜幕的傍晚。
可是在那时候,少女的能量却处于强悍的状态,这才是最靠谱的标准。
也就是说,我们看店的时候,实际的时间也绝对是在凌晨四点之前。
而他们两个人,最后记住的时间都留在了自己的执念上。
都留在了最放不下的那件事情上面。
周胖子抹了一把脸,声音沙哑,给这个何老头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