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何老板继续往家乡的深处走,而脚底下的反倒是显得越来越滑。
每走一步都得互相拽紧衣角,稳住重心。
而刚刚我摸到的那股水渍还在指尖上,越往里面走,我却越闻到一种莫名其妙的腐臭的味道。
这味道根本就不是东西放久了的那种,普通的霉味反倒是带着一种腥气的腐烂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烂了很久了。
越往里面走一点,就越觉得这味道冲鼻子。
“何大哥,这地方怎么会有……一股腐臭味啊?”
我还没有说那周庞,反而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他的声音在现在算是比较浑厚的,不过几次在悠窄的通道弹射之后,却又是显得那么的发飘。
这时候,少女在后面紧拽着我的胳膊,她也有点局促不安了。
何老板的脚步没停下一点,只是头也没停的回应了一句。
“这夹层我都开了多少年了,之前是打算让人住在这里,可是现在那海髓,还有其他的作物都烂了不少,味道散不去,忍一忍就到了。”
何老板的解释面面俱到,可是我还是没有放下心种子,的确是烂了的霉味,可是绝对不能是带着这种腥气的腐臭啊。
正在这个时候,雷基建健也是在我的脑子里面绷紧了神经:“突然小心一点,这味道我也觉得不对劲,好像是尸体腐烂了的味道!”
我心里面咯噔了一下,立刻停住了脚步,而这一刻,周胖子也是微微的皱起眉,往我身边凑了一下,带着一点警告的意味
“我可跟你说,何大哥做的是正经生意,你可别心脏看什么都脏!”
我没有反驳他,这周庞现在就跟何老板的影迷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通道突然变宽了一些,原本只能容我和依依两个人并排走着的小道,在这一刻竟然一下子就敞开了不少。
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地下停车场,高的都能够容下两个人叠站,宽的话,我们四个人都还有富裕。
头顶的墙壁坑坑洼洼的,甚至还在往下滴水,声音格外清晰。
何老板总是走在最前面,摸着墙,伸手抓住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闸门把手,那手指头都有些泛白了。
猛往下一拽,哗啦的一声闸门被拉开,后面的电路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紧接着,一排排冷光灯从头亮起。
惨白的光线一下子就铺满了整个空间,这种光线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冷,很渗人。
一瞬间我看一下在场的几人,都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的那种惨白的脸色。
“到了……海髓就在……”
何老板的话没说完,他回头看到我们,我跟少女就已经愣在原地。
我在这一刻,几乎是连呼吸都忘了
“主人,这什么地方啊!”
连雷击剑都是爆了一声粗口。
是啊,这哪里是什么存放海髓的地方。
整个空旷的房间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棺材!
我整个人都是愣在原地了。
而在旁边的周庞,本来还对这一趟十分的自信,可是到现在他也一下子呆愣在原地了。
这不是那种精致的木具,而是十分粗糙的薄木头,甚至有的连漆都没刷。
在殡仪馆工作的时候,看到这些我基本上就能断定这家人没什么钱,有的则是死状十分恐怖。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周围能看见的棺材,有的连盖都没盖,严留了条缝,还能看到里面的那一团黑。
还有的棺材的周文是一些深色的水字,在这灯光一照射,反而像是凝固了的血。
我几乎都是要头皮发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拉着依依向后退了两步,而手里面已经握住了雷击剑了。
随时都准备对这个何老板动手。
他不是要把我们也放到这里面吧。
而这一刻,雷击剑身上的那一股蓝白色的电弧也是噌的一声蹿起来,立刻照亮了眼前的一口棺材。
可是刚刚照亮一点,雷击剑就在心中传音告诉我说,这里面的阴气实在是太重了,就连他的这一点光都没办法坚持太久!
“这棺材真的有邪气啊!主人!”
雷计剑的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紧张。
“刚才的那股腐臭味就是从棺材里面散出来的!”
周胖子也是微微的开口,此时我在看他,他已经到墙边了。
“何大哥,这是咋回事啊?你不是带他们来拿海髓吗?这么多棺材……”
何老板也被我们的这种反应给弄得有些愣了,随即也是长叹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油灯,朝我挥了挥手。
我见他的样子并没有恶意,也是将手中的雷击剑收了。
雷击剑在收回电光的那一刻,立刻在我的脑子里面抱怨,这种地方,他绝对不想来第二次!
随即,何老板走到了离我们最近的一口棺材旁,简单查看一番以后缓缓的开口。
“别急,紧张什么?这些又不是害人的。我把东西都放在这了,只不过是放了太久,有了臭味……”
说着,老板便伸手抓住棺材盖的边缘,咬着牙往上猛的一掀
只听吱呀的一声,那粗糙的木头被掀开了,形成了一种巨大的摩擦声和空气的碰撞声。
在这种空洞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刺耳。
与此同时,一种更为浓烈的复仇味扑面而来,简直就像是比十天没吃的饭还要臭。
我和依依,包括在角落的周庞都是被呛的忍不住捂鼻子。
我定睛一看,这棺材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具干枯了的尸体!
我靠!
我的三观都要炸了,在旅店里面藏尸啊。
那尸体的皮肤褶皱的就像是树皮一样,紧紧的贴在骨头上面。
而眼睛则是睁的老大,瞳孔处是一层灰蒙蒙的,嘴巴同样张成一个圆形,死前就像是在尖叫一样。
这个尸体上的衣服,早已经烂的不成样子,整个躯体有些微微的变大。
有一点像是巨人观的感觉。
我正要继续的问,而这个时候,何老板也是终于不装了。
“这是之前想要对我动手的客人。”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沉稳,就像是喉咙里面压了块石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