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身形一闪,再出现时已经钻进了冰洞。
冰洞内寒气逼人,墙壁光滑如镜,映出她小小的身影。
冰面上横纹清晰可见,似乎是有人以大法力强行打开的一条通道。
旱魃一手托着九色莲花,莲花散发着柔和的九色光芒,将前方的冰洞照得亮堂堂的。
冰洞笔直一条,不像是天然形成,像是有人以大神通凿出来的。
越往里走寒意越重,但对旱魃来说,这点寒气不过如清风拂面。
穿过冰洞,前方豁然开朗,竟出现了一个山洞。旱魃皱了皱小鼻子,嘀咕道:“谁在这里挖个洞干什么?”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继续向里面探去。
山洞深处,一道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石门高约两米半,宽一米半,门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隐约透着一丝古老的气息。
然而门板却早已不知去向,只剩空荡荡的门框,像一张沉默的张开的大嘴,等待着恩客的探索。
旱魃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撇了撇嘴角:“门都没了,还装什么神秘呢?”
径直跨过门框,迈步走了进去。转过两道弯,一个十米见方的大厅出现在她面前。
旱魃站在大厅的门口仔细打量着,大厅四角摆放着四块古朴的阵盘,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堂堂的。
地面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线条,纵横交错,可比蛛网要复杂的多。
大厅的中央,三口朱红色的棺材赫然在目。
中间一口小棺材,两旁各有一口大棺材。
棺材的漆面斑驳,红漆剥落了大半,露出底下暗沉的木纹。
“几十年前的棺材吧?”旱魃自言自语的说着,倒也没有一丝害怕的迹象,毕竟她就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旱魃好奇地凑上前,绕着棺材转了一圈。
棺材的封钉都被人以利器割断,断口整齐,显然是有人故意打开的。她先看了看左边的大棺材,伸手将棺盖推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棺材里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面容栩栩如生,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男尸约莫三十岁上下,面容清瘦,眉宇间带着几分惊悚和愤怒。
“做噩梦了?”旱魃轻轻地摇了摇头,“死人做的哪门子梦。”
他的右腿竟然自膝盖以下没有,看起来断腿的时间不短,伤口早就长好了。
断腿旁放着一根破旧的拐杖,把手处磨的锃光瓦亮,想来是伴随了他不短的岁月。
女尸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容貌算得上秀美,头上裹着一块月子巾。面容不太安详,带着一丝惊惧。
两具尸体胸口各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珠子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柔和的光芒笼罩着尸体。
旱魃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颗珠子,珠子冰凉触感如玉。
她轻轻挠了挠下巴,嘴里嘀咕道:“定颜珠?这怎么死的?一点伤都没有。”
定颜珠可保尸身不腐,自然是价值不菲,看这两个凡人的样子,可不像是能用得起定颜珠的人。
她又看了看右边的大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老妪,约莫六七十岁,面容枯槁,满头白发散乱地披在肩头。
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同样有一颗定颜珠,保持着尸身不腐。
旱魃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老妪的神色有些奇怪,好像是看破了生死,死前竟然没有一丝的惊惧。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中间的小棺材上。
小小棺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旱魃好奇地比划了一下,发现棺材比她的身形还小,她都躺不进去。
不由得撇撇嘴嘀咕着:“这棺材是给谁准备的?怎么没人用?”
她跳到小棺材上,坐在小棺材的边沿,托着腮帮子,盯着大厅里的三口棺材发呆。
目光在男尸、女尸和老妪之间游移,脑海中冒出无数疑问。
这三人是谁?为什么会被葬在这座冰山里?凡人可没这种手段,在山洞里布下大阵,又轻易的拿出三颗定颜珠。
时间悄然流逝,旱魃就这样坐在棺材沿上,望着大厅里的棺材出神。
海水拍打着冰山,发出低沉的节奏。冰山上的寒冰在海水的侵蚀下缓缓融化,冰壳一点点变薄,但她毫不在意。
她的心性虽有着几分孩子气,却也带着旱魃特有的漠然,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提不起太多兴趣。
两年半的时间,转瞬即逝。(注:此时东海一片净土,与大陆没有交集,所以两年半时间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或者说,没有任何与旱魃有关的事情发生。)
冰山的寒冰也彻底融化,露出山体原本的模样。
嶙峋的怪石在海水中显得狰狞而古朴,并不适应海水的树木花草早已枯萎,只剩干枯的枝干在水流中微微摇曳。
那两只被冰封的乌鸦,竟在冰层消融的瞬间扑棱着翅膀,冲出水面,发出嘶哑的叫声,朝西方飞去。
旱魃不由的抬起头,隔着山体望着乌鸦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了一丝好奇。
她伸出手,海面鼓荡起百米高的水浪,化作一只巨手,就在马上就要抓住两只乌鸦的时候,巨手却再次变回海水落到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