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了王小飞的视线,两只妖王并未流露任何表情,只是悄然瞥向这里,随后各自继续先前的工作,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的王小飞。
然而,其他妖怪的素养就不如它们了,一时之间议论纷纷,若是君山没有紧握着王小飞的手显示他们关系非比寻常,说不定早就有人发起闹剧了。
妖皇朝此地摆了一下手,君山心领神会,带着王小飞迈步跨入,瞬影和叶蛮紧紧跟随。两人的行动大胆无比,无视众人,穿越宫殿,径直来到三大妖王右侧的一处席位。君山拍了拍王小飞的肩膀让他坐下,并返回自己的座位。
从众妖怪越发激烈的窃语和诧异的凝视中,可以推测出这席位尊贵非常,大概仅次于三位妖王,因为除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外,其他妖怪皆无座位可言。
叶蛮见到这样的席位,眉头微蹙,但见王小飞没表示什么,又静静地站在后边像一堵墙似的护卫着。
此时,瞬影悄无声息地坐到王小飞背后,低声说:“妖王怕王兄弟不明白我们妖族的习俗,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特别让我来协助你。”
王小飞转过头,也压低嗓音:“谢谢瞬影大哥与君山叔叔的照拂。”
瞬影拍了拍王小飞的肩膀:“客气什么,毕竟今后大家都要共一个家嘛。”
人与妖彼此相视一笑,只不过这是调侃者对被开玩笑者而言,而非两者共享的微笑。
时光流逝,宴席的序幕即将拉开。王小飞轻声叮嘱叶蛮,在他未发出指令前,一切都要静候其变。虽然西方妖王提供了庇护,但他知道今晚这场宴会恐怕不会安宁,一旦出现冒犯的话语或挑战,自己或许能忍让,而叶蛮火暴的个性他太熟悉,极有可能立即拔剑行事。眼下局势不明,所以他选择谨慎观察,静待时机。
就在下方妖怪的谈论渐次升级,甚至有要掀翻殿顶的势头时,妖皇突然瞪起双眼扫视全场。
妖皇虽然没开口,但犀利如电的眼神使得所有妖兽无声默认了肃穆。
妖皇这才悠悠地说:“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等等。”一个尖锐的声音突兀响起,众妖纷纷扭头,发现这是来自东方妖王逐风的声音。
“逐风,你还有什么要讲的吗?”妖皇神色淡漠地看着他问道。
逐风回身恭谨地回答:“我有一事不明,宴开始前妖皇曾提及有位贵客将至,不知指何人?”
妖皇蹙眉答道:“他已经到了,正坐于你身边,逐风,难道你没察觉吗?”
逐风回首看向王小飞,依然保持着恭敬,“今晚的宴会关乎我们妖族内部事务,我想知道妖皇为何邀请外客,还将之视为贵宾,我心中困惑,请妖皇详解。”
“逐风,妖皇的做法自有深意,我们不必多问!”旁边的君山粗鲁地插话,带着些许不耐烦。
“西边妖王无需多虑,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图。不过这事实在让我难以理解,相信其他人也是如此,才会冒失提出来,希望妖皇不要见怪。”逐风面对君山的喝责,却丝毫不露不满之色,只是恭敬地对妖皇回应。
他的话在下面又引来众多的议论声,绝大多数妖怪都点头表示同意。
说起来也是能理解的,连亲身经历的王小飞都无法领悟妖皇的意图,其他人自然更难猜测了。
妖皇挥手示意正欲开口的君山坐下,才说:“逐风,你无需急躁,稍后再详细说明给你们听。人族有句话说得好:宾客不论。反倒是我们在自家地盘上纷扰不安,岂非显得我们的妖族有些小家子气了吗?”
闻言,下方的妖怪们都闭口不再作声,逐风只得放弃追问,低头行礼后再静静地坐下:“妖皇言之有理,下官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微微抬起的手制止了妖皇的动作,等待众妖安静下来,妖皇才接着问道:“北方妖王选拔赛将在后天举行,如今已有多少妖怪进入御风城?”
一条长蛇在众多妖怪之中挺身而出,恭敬禀报:“禀告妖皇,从妖族在神州发出号召,至今已共有七万七千九百八十二名其他种族进入御风城。”
“打算参加选拔赛的有多少?”妖皇询问。
“妖皇,有意参选的总计有三千二百一十一名,经过我等初步筛选,选出一百名族类参与本次大赛。”
“一切准备就绪了吗?”妖皇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询问。
随着时间流逝,妖皇不慌不忙地与妖众讨论北方妖王选拔的事宜,细心安排各项活动。
这让王小飞愈发疑惑,这事真的跟他有关系吗?为何要叫他坐在这?最让他难堪的是,涉及到内部情报的一些内容,在汇报时都刻意避开了王小飞,有的甚至直接暗示希望能将他排除在外。
尽管妖皇阻止了那些不自在的情况,但王小飞心中仍感不舒服,他脸上逐渐显现出来的不满神色越来越明显。
等到所有事项安排就绪,妖皇起身举杯道:“这次鬼族毫无理由杀害北方妖王,对我妖族是极大的羞辱。选拔新北方妖王,关乎对抗鬼族的一战,我们必须慎之又慎。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光大我妖族之名!”说完,他领先举杯饮酒。
“荡灭鬼族,光大我妖族!”
“荡灭鬼族,光大我妖族!”
“荡灭鬼族,光大我妖族!”
“荡灭鬼族,光大我妖族!”
“荡灭鬼族,光大我妖族!”
...如此这般连番重复,群情激昂。
底下群妖整齐地站起来,异口同声大喊:“驱魔助妖!”呼声震天响,每个妖怪的面容激动至极,恨不得立刻挥戈直捣鬼族巢穴。不难察觉,北疆妖王之死已彻底点燃了全体妖族的愤怒之火,战争看来已成唯一的解决方案。
等到妖怪们的喧嚣稍息,妖王突然做出令人愕然之举:缓缓离开石台,来到王小飞面前,居然屈身施礼对王小飞说:“想必大人对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已有所知,届时还望大人能为我们妖族主持正义。”
……
……
……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妖群无不惊愕地看着王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