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正与柳如絮一同赶往明月三元宗,听闻这个升龙帝都拍卖会的消息,顿时眸光一亮——自从他得到万化雷眼之后,便再未寻得天地灵根的踪迹。如今升龙皇朝竟要拍卖祖传的天地灵根,怎能不令他垂涎三尺呢?。
柳如絮见他这般模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着什么急呀?夫君,咱们先给你办完订婚,再赶往升龙帝都也来得及。你说呢?”说罢,柳如絮美目湛湛地盯着洛渊,眼底却藏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冷意。
洛渊被她看得一缩脖子,脸上的兴奋之色瞬间褪去,眼神下意识飘向别处,旋即又强挤出讨好的笑容,讪讪地说道:“夫人所言极是。为夫一切都听夫人安排便是。”
柳如絮见状,带着几分小傲娇地颔首:“这还差不多。”
她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对了,夫君。你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到露亚时,她提起你对我的表白仪式还没完成——当时你对露亚说了些什么?”
说罢,柳如絮双目微微眯起,眼神里透着几分玩味,目光像带着钩子似的锁在洛渊脸上。
洛渊闻言,脑海中飞速回溯起当时的场景。待想起对露亚说过的那些话,他顿时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哎呀,夫人,夫君晓得了。之后定按礼仪行事,断不会再做让夫人伤心的事了。”
柳如絮见洛渊想起了当初所说的话,微笑着提醒道:“夫君可别忘了哦,要恪守礼节。目前和你完成大婚的人只有我哦。”
说罢,她便笑眯眯地揽住了洛渊的胳膊。明明是很亲密的举动,却使得洛渊浑身猛地一个激灵。
他最近越发觉得柳如絮的脾气让他越来越捉摸不透了——每一次,她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扎得他浑身都疼的话语;明明表现出的还是疼爱他、在乎他的样子,可每次这般亲密的接触,都让洛渊心里担惊受怕,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哪里做得不好,再惹到她。
柳如絮看着洛渊躲闪、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神,心中顿时泛起浓浓的疼惜。
“看来得注意点分寸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让洛郎真的畏惧我、疏离我了。哎……”
她暗自叹了口气,又想到别处去:那拉斐尔总殿主和伽勒尔前辈也真是的,夫君现在可是他们光明神殿的圣子,不就是想让他们帮忙操办夫君与宁欣然的订婚仪式吗?瞧那两位前辈,愁得比夫君本人还厉害。若非如此,有他们这些前辈们同行,夫君也不至于会如此畏惧自己!
思绪至此,柳如絮打定主意:自己必须收收小性子了,不能再老是揪着夫君不放,更不能总翻他过去的错处了。
自柳如絮定下要陪同洛渊一同去履行对宁欣然的承诺后,洛渊带着几分窘迫找到了总殿主拉斐尔和伽勒尔。
彼时两人正埋头推演《万古魂墟诀》的最后部分,忙得焦头烂额,头也没抬便问道:“圣子所为何事?我二人正处关键之际,有事直说就行。”
洛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提起了自己与明月三元宗宁欣然的事。
话音刚落,总殿主拉斐尔猛地抬头,身体止不住一个颤抖,当即找了个借口,匆匆溜出了神殿。
伽勒尔虽有心帮忙,却也清楚涉及两大宗派的下聘事宜绝非小事,所需耗费绝非他一人能承担,当下只能对着洛渊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
洛渊心里跟明镜似的:拉斐尔总殿主刚为他和柳如絮操办过一场风光的婚礼,这才过去没几天,若再动用光明神殿的资源为他去明月三元宗下聘,长老会上的反对声浪定然汹涌,届时连拉斐尔也要陷入两难。
他深知两位前辈的难处,当下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神殿,返回了住处。
洛渊在柳如絮面前从未显露半分窘迫,可随着时间的缓慢推进,当四下无人独处时,他总会为即将到来的事唉声叹气,眉宇间难掩愁绪。
柳如絮一直默默留意着他,见他像是心头压了块巨石般沉重,便让露亚去打探情况。
哪料露亚根本没费什么功夫,没多大一会,便跑回来,回禀了柳如絮:当初两人大婚动用光明神殿资源时,长老会里就有不少人心存不满;如今洛渊大哥又要与明月三元宗的神女结缘,这无疑又是一笔巨额开销。
虽说洛渊大哥还没向拉斐尔总殿主正式发出申请,可可光明神殿的长老会早已吵翻了天,就连拉斐尔总殿主今日也是闭门谢客,谁都不见。这事咱们幽冥血海殿的修士,正等着看热闹呢!
说罢,露亚有些恳求地抓着柳如絮的手摇了摇,说道:“姐姐,要不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帮洛渊大哥?”
柳如絮听完这些情况,抬眸望向院落的凉亭中,洛渊那副颓废模样,顿时心疼到了极点,她拍了拍露亚的手,随口安抚道:“露亚放心,姐姐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夫君为这等俗事而折腰呢?”
于是当天,柳如絮趁洛渊意志消沉之际,悄然离开了血龙古堡。在其护道者的带领下,没多久便来到了光明神殿,递上拜帖求见总殿主拉斐尔。
会面一番交谈后,拉斐尔坦言自己虽想帮洛渊,奈何神殿资源有限,他身为总殿主,终究要向长老会有个交代。
柳如絮闻言点头,深表理解。当下便取出好几个储物袋,递给拉斐尔,说道:“这些是我担任神女以来攒下的月供、年供,还有莫雷德总殿主为我备下的嫁妆。想来这些,足够给宁欣然下聘了。”她接着道,“这样既能解总殿主的燃眉之急,也能保我夫君颜面不失。”
末了,她唯一的请求,便是拜托拉斐尔能保守这个秘密——她太了解洛渊的性子了,若是让他知道给宁欣然下聘用的是自己的嫁妆,只怕他宁死也不会同意。
于是便这般,光明神殿总殿主拉斐尔带着几分惭愧接下了柳如絮的嫁妆,还以总殿主的身份承诺,日后定会将欠她的这份嫁妆补还,同时也对柳如絮表达了深深的敬意。
柳如絮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向他深施一礼,淡淡恳求道:“一切有劳总殿主,拜托了。”之后便悄然离开了光明神殿。
柳如絮走后,拉斐尔当即紧急召见了伽勒尔,两人就为赶往明月三元宗的事宜仓促准备起来。
而此时在凉亭下独饮的洛渊,眼看没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时间已然不多。思虑再三,他万般无奈下与恒神商议,最终获得同意,打算将剩下的神髓液全部用来和光明神殿交换所需的彩礼。虽觉得可惜,但他与欣然的感情,终究要给一个交代的。
恰在此时,光明神殿的长老传来讯息:总殿主拉斐尔与首席太上长老伽勒尔已备好聘礼,启程往明月三元宗了,圣子殿下只需只身按期前往便可。
听闻这个消息,洛渊无疑是喜出望外。他实在难以想象,总殿主拉斐尔究竟顶着多大的压力,才又为他凑出了这笔聘礼。心中百感交集,默默将这份恩情牢牢记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洛渊便在柳如絮的陪伴下,一同踏上了前往明月三元宗的路途。
柳如絮此刻万分疼惜地看着洛渊,心里已打定分寸,刹那间便卸去了浑身的冰刺,眉眼间转而漾起春水般的温柔。
她轻轻唤道:“洛渊弟弟。”
见洛渊望向自己,她继续说道:“如絮姐姐因为你和宁欣然要订婚的事,心里确实有些不快。但姐姐不是那种只知吃醋、浑然不顾夫君感受的小女人。”
“我会努力说服自己接受宁欣然,也会试着接纳夫君的一切。”她望着洛渊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恳切,又反复强调着,“我还是你曾经的如絮姐姐,你的妻子。”
最后,她声音软了下来:“洛渊弟弟,原谅姐姐骨子里的女人小性子,不要从心里记恨姐姐,或者惧怕梳离姐姐,好吗?”
柳如絮的温柔像一汪暖泉,瞬间融化了洛渊心中积压的焦虑与忐忑。一股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他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声音里满是歉意:“如絮姐姐,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我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格外注意你的感受。”他顿了顿,又急切地补充,“如絮姐姐,你要是不解气,冷着我也好,动手收拾我也罢,都没关系。别把委屈藏在心里,为夫看着你委屈的模样……”
说着,他抓起柳如絮的小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眼底盛着滚烫的深情:“我疼惜的心都快碎了。”
洛渊这番饱含深情的话,顿时让柳如絮浑身泛起一阵酥麻。她抬眸望他,眼底漾着一抹娇嗔,伸手轻轻捶了下他的胸膛:“你这个臭弟弟,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轻易原谅你。”
“我可以对你温柔些,”她话锋微顿,语气里带上几分狡黠的认真:“但这次,必须好好给你立立规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招惹别的女人。”
洛渊急忙连连应道:“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他顺势将她搂得更紧些,语气带着几分恳切,“这一次只要夫人能消气,任凭夫人怎么惩罚,为夫都受着——这本就是我该受的。”
说罢,他温柔地抚上柳如絮的脸颊,目光灼灼,情不自禁地缓缓凑近。
柳如絮望着他缓缓靠近的深情,心头涌起想不顾一切和他深情拥吻的念头。可转念想到还没“罚够”他,便强自按捺住,抬眼娇媚地白了他一下:“好了,夫君,还是赶紧赶路吧。”
她轻轻推开他些,语气软了下来:“等你给了宁欣然交代,为妻陪你去升龙帝都,帮你拍得那天地灵根。之后,你得乖乖地跟我回圣元大陆,好好陪我一阵子,好吗?”
洛渊闻言,没有半分犹豫,当即应道:“好!都听姐姐的。”
说着,他亲昵地拉起柳如絮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周身气息已然融洽无间。下一刻,两道遁光自原地升起,朝着明月三元宗的方向急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