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谈地……李泰终于略显出目的。
“等过些时日,稚奴应该也会在外开府,到时可以请卢国公入府小序。”
李治一怔,握茶盏的手一抖,半杯茶洒到桌面,“二哥在说什么胡话,等过些时日,我怕是要离开长安城,非年节二哥都见不到我。”
“稚奴,快来人。”李泰神情一变,用着“壮硕”的身子,灵活地闪过身前的桌子,飞到李治身旁,一把将他拽起,小心翼翼检查。
“……”就坐在李治旁边的苏宁雪,缓慢的自己起身,默默捏了捏袖口,看两人浮夸的眼角。
李泰……看着那个啥……这动作倒是敏捷。
这茶水看着已冷……实际已冷……看着没有腐蚀性,实际也没有腐蚀性。
啊哈~李泰的动作看着多余,实际更多余。
小心翼翼的检查个鬼鬼呀!李治身上一滴水都没有溅到,就算溅到也是冷茶水,“烫”不死人。
侍从已经将桌面清理干净,李泰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还是不放心道:“传府医过来。”
“……”李治笑了,清朗的眉眼染上丝丝暖意,声音里带着对往昔的怀念,“二哥还是这般,不过我真的没事。”
“不行,让府医检查一番,为兄也能放心。”
兄弟情深画面的见证者——苏宁雪此时百爪挠心、恨不得抓耳挠腮,有一万句吐槽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不是呀!李泰你不放心个球球呀!李治今日穿的是茶白色的衣袍,只要不瞎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的衣服没有被茶水打湿,你又是摆弄李治的手臂,又是一寸寸的检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近视眼四处找眼镜呢!
还有李治……这语气……这神情……
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经历一场生死磨难,谁知道只是一杯茶洒了,还是一杯凉了的茶,还是一杯一丝茶水没有溅到李治身上的茶。
等府医来到后,府医能说什么?府医怕不是无语问苍天,扭头就走。
但实际上府医,他是个“神”医。
苏宁雪眼睁睁的看着府医一番询问,了解事情的经过,给李治诊断出受到惊吓,需要食补的结论。
神他喵喵的需要食补?真的不是不能随便开药,给出一个需要食补的结论吗?
她对此目瞪口呆,自觉自己的脸皮不够厚还得练,这不府医、李泰、李治他们很好的诠释了尽职尽责的大夫,受惊的病患,担忧病患的家属。
!恍恍惚惚,苏宁雪搀扶着受惊的李治上了马车,李泰站马车旁一脸的担忧与不舍。
此时李治掀开车帘,两相对视。
真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咳!错了!再来,真真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稚奴,为兄命人给你准备了些补品,你记得吃……”
“多谢二哥,我舍不得……”
缩在车厢内的苏宁雪,脚趾扣出了一座魏王府。
啊!受不了!我的耳朵!
她双手捂住耳朵,将脸埋在膝间,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
李治与李泰的你侬我侬的不知何时结束,放下车帘的那一刻,他的笑意收敛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在看到车角的“球”时,脸上又挂上笑。
他抓住苏宁雪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耳朵处拽开,而他自己俯身凑到苏宁雪的耳畔,“怎么了?宁雪莫非是不想看我?”
呼吸落到她的耳垂,有些发痒,她扬起小脸,盯着李治看了三秒,发出今日的第一声“呕~”
“呕呕呕~”
见她连续干呕,李治宛若不知道原因,掌心轻抚她的背脊顺气,调侃道:“你莫非是又喝茶了?难道二哥府里的茶,比我亲手煮的还要难喝?”
“你们两个这杯碧螺春、绿茶、油茶……呕~”
找不出适合的形容,苏宁雪干脆继续干呕。
李治眉眼弯弯,笑似灼灼桃花绽放,丰润的指尖不知何时捏着一颗糖,在她干呕时喂到她的口中。
“甜。”
嘴里含糖的苏宁雪:……
用干呕吐槽被喂糖,额……良心有点痛是怎么回事?
“确实甜。”
她侧头看面马车壁思过不好意思的红了耳垂,这糖不是自己给李治的糖,反正挺好吃的,并不是那种齁甜的感觉,泛着点点的玫瑰香。
“我与二哥。”李治顿了顿,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解释。
“情深似海,深情不寿、至死不渝、只羡鸳鸯不羡仙……嗷~”
她还没有将词吐露完,便被李治曲指敲了敲额头。
“别敲门!这又不是门,需要你动不动敲一敲。”
“我的背也不是门,你还不是没事拍两下?”
苏宁雪一噎,强词夺理道:“不一样!你是需要拍!我是冤枉哒!”
“情深不寿?”李治笑眯眯的看着她,柔和的语气中,隐隐含着威胁。
“咳咳咳……我没读过书,不会用词。”她看天……咳!是看车顶躲避。
李治不疾不徐道:“等回去我教你。”
苏宁雪有些傻眼,不是?李治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
“还是不用了!你应该是很忙,日理万机。”
“不忙,我一个没有上朝的王爷忙什么忙?”
“你不是有封地吗?应该需要管理吧?”她灵机一动找到理由,李治虽然没有去就藩,但封地内的事物,还是需要禀告到他面前。
“我有属下。”他现在没有就藩,很多事情只需要过目。
“而且你确实需要学习,日理万机这个词用错了。”
苏宁雪还想反驳,却被李治动手捂住嘴,“我和你说重要的事,要不要听?”
“唔唔唔……”要听,别捂嘴。
她动手去掰李治的手,没想到李治瞧着弱不禁风,实则力气不小。
“我与二哥并非你看到的那般。”
“唔唔唔……”等会儿解释,先放开我!
苏宁雪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控诉,这让李治更不想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