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散,破庙外的雾气仍裹着枯枝败叶的气息。
苏瑶华蹲在树梢,绒毛被露水打湿了一片,她抖了抖耳朵,爪子在树皮上轻轻一抠,差点没忍住跳下去大骂一句。
这哪是情感样本收集?分明是狗血八点档连续剧现场直播!
庙内烛火重燃,映出赵子龙高大的身影。
他站在诸葛诸葛亮面前,银甲未卸,眉宇间却透着疲惫与执拗。
他没有再提庞统,也没有怒吼,只是低声道:“孔明,我们……是夫妻。”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诸葛诸葛亮终于抬起了头。
她坐在案前,素衣如雪,发丝垂落肩头,眼神却不像方才那般决绝。
她微微歪头,唇角竟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夫妻?”她轻声重复,尾音上扬,带着几分玩味,“你说我们是夫妻……那你给我个理由。”
赵子龙一怔。
他本以为会迎来一顿痛斥,或是冷漠的拒绝。可她竟问他——理由?
他喉结滚动,握枪的手松了又紧。
良久,他才开口:“因为……系统赐婚时,我答应了。”
“然后呢?”她依旧笑着,指尖轻轻敲击棋盘,“全天下的英雄都被系统配对过,难道每一对都该睡一张床?”
“不是那样的!”赵子龙猛地抬头,目光灼热,“别人是任务,但我们不是!我护你十年征战,为你挡下三十六次暗杀,为你守营三更不眠……这些,难道还不够?”
“够做什么?”她问。
“够做你的丈夫!”他声音陡然拔高,却又迅速压下,仿佛害怕惊醒什么沉睡的东西,“孔明,我知道你恨我那夜没去婚礼……可我是在前线杀敌!是为了保住你设计的火攻阵!我回来时,礼堂已空,只有一纸婚书……”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被雨水浸透的战鼓。
诸葛诸葛亮静静听着,脸上的笑意淡了。
她缓缓起身,走向窗边,背影清瘦如竹。
“所以,你就觉得……只要你流过血、打过仗,就能理所当然地站在我身边,睡在我身旁?”
“我不是理所当然!”赵子龙跨前一步,声音沙哑,“我是……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哪怕这婚姻始于系统,我也想让它终于真心。”
庙内一时寂静。
风穿窗而入,吹动她的长发。
诸葛诸葛亮没有回头,只轻轻道:“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
赵子龙僵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征战沙场从未惧怕,可在她面前,每一次开口都像在撕裂自己的心。
“你总是这样。”她终于转身,目光如寒星,“你以为你付出就够了,你以为你忠诚就够了。可感情不是军功簿,不是靠累积就能兑换的奖赏。”
赵子龙脸色发白。
“那你要我怎样?”他低声问,“你要我跪下求你?还是要我像庞统那样,写诗喝酒、装疯卖傻,才能入你的眼?”
“你不明白。”她摇头,眼中竟有一瞬的柔软,“你从来就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屋檐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两人皆未察觉。
与此同时,庙中诸葛诸葛亮忽然迈出一步,朝赵子龙走近。
她不再冷漠,也不再愤怒,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她仰头看着他,唇角微扬:“你说你是真心的……那你告诉我,我们的婚礼上,有多少人来贺?”
赵子龙一愣:“这……战事紧急,许多将士未能归来……但军中都知我娶你,婚书昭告全军……”
“是啊。”她轻笑,笑声如冰珠落玉盘,“婚书是真的,系统认证是真的,商业联姻的合同也是真的。”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几乎触到他的铠甲。
“可那天,礼堂里……只有我一个人站着,等了整整一夜。”赵子龙的呼吸一滞。
烛火在诸葛诸葛亮身后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贴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一柄出鞘未尽的剑,冷而锋利。
她指尖轻抵他胸前铠甲,却没有用力,只是那样虚虚地悬着,仿佛连触碰都已是一种施舍。
“结婚证是真的,系统认证是真的,连商会联姻的条款都写得清清楚楚。”她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钉,敲进赵子龙耳中,“可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那天礼堂铺红毯、点龙凤烛、奏《凤求凰》,连香炉里的檀香都是我亲手挑的——可从日落到日出,我一个人站了整整一夜。”
她的指尖终于落下,不是推他,而是缓缓滑过那冰冷的甲胄,像是在确认某种早已消逝的温度。
“你说你在前线守火攻阵?是,我知道。我收到你传回来的战报,三更天破敌营,斩将五员,大胜。真了不起。”她冷笑,“可你有没有想过,我那一夜,等的不是战报,是你?”
赵子龙喉头滚动,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压在了胸腔深处。
他张了张嘴,只发出一声近乎干涩的喘息。
他想说“我不能擅离职守”,想说“若我离阵,三军危矣”,想说“我以为你会懂”。
可当他迎上她的眼睛——那双曾经映过星图、推演过千军万马、也曾在某年春夜含笑望他的眼睛——此刻却空得像一口枯井,没有怨,没有恨,只有彻底的疲惫与轻蔑。
他忽然说不出话了。
那种感觉,比被敌将一枪贯穿胸口还要沉重。
战场上他可以硬扛千军,可面对她这双眼睛,他竟连辩解的力气都被抽干。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陪谁?”诸葛诸葛亮忽然逼近一步,声音陡然压低,像刀锋划过冰面,“婚礼当天,你在城外十里亭,陪着那个穿紫纱裙的姑娘——你说她是军中医官,可她手腕上戴的,是我送你母亲的玉镯!那是你家传之物,从不外传!你却戴在了别人身上!”
赵子龙瞳孔一缩。
他记起来了。
那天战事确实紧急,但他确实在攻破敌营后,短暂回城交接军务。
途中遇上了旧识——一位曾在军中救治过他的医女,她伤了手,他顺手将母亲遗物赠她疗伤……他本以为只是小事,甚至没多想。
可她都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我不是要你三妻四妾不得纳,赵子龙。”她退后半步,声音忽然平静下来,平静得让人害怕,“我是要你尊重这场婚姻。哪怕它始于系统匹配,哪怕它带着利益交换,但既然你点了‘确认’,你就该知道,这不只是一个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她冷笑一声,眼底泛起一丝讥诮:“你当我是军需品吗?匹配成功,自动入库,随叫随到?你打完仗,拍拍铠甲上的灰,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躺进我床榻?”
“我不是……”赵子龙终于挤出三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你不是?”她猛地抬头,眼中骤然燃起怒火,“那你告诉我,你在婚礼那晚,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想起过我?有没有哪怕一瞬,觉得——对不起?”
庙内死寂。
只有烛芯“噼啪”炸响一声,火星四溅。
赵子龙站在原地,银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座即将崩塌的铁塔。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却又缓缓松开。
他想说“有”,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沉默。
他确实……没想起她。
那一夜,他只记得战局、只记得伤兵、只记得明日出征的布阵。
他以为,婚事已定,系统认证已完成,剩下的不过是走个形式。
他甚至觉得,以她的理智,不会在意这种“形式主义”。
可他忘了,她也是女人。
她也会等。
她也会痛。
苏瑶华在树梢上听得心口发闷,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本以为这只是又一场英雄情侣的闹别扭,可此刻才明白——这不是争吵,是积怨已久的崩塌。
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星幻智脑植入的暖流余韵。
萧兰陵的面容再次浮现,模糊却执拗。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被送来,或许不是为了看一场夫妻反目,而是为了见证——当爱被辜负,执念如何化作命运的裂痕。
【信号已接收。】星幻智脑的声音悄然响起,【情感共振频率突破阈值,记忆封印松动迹象初现。】
【下一步,等待“例外”激活。】
可苏瑶华没空理会它了。
因为她看见,诸葛诸葛亮缓缓抬起手,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
那是——婚书。
她当着赵子龙的面,将婚书轻轻摊在案上,指尖抚过那枚鲜红的系统认证印章,然后,缓缓抽出腰间短刃。
刀尖落下,却没有撕碎婚书。
而是,轻轻划过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一滴血珠渗出,落在婚书中央,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
“这婚书,是你我共同签署的。”她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若你当它是真,那就该用命去守。若你当它是假,那就——别再来碰我。”
她抬眼看他,眸光如霜:“从今往后,我诸葛诸葛亮,不欠你赵子龙任何东西。你也别再,用‘夫妻’两个字来羞辱我。”
风穿庙而过,吹熄了半边烛火。
赵子龙站在原地,望着她指尖滴落的血,望着那张被血染红的婚书,望着她眼中再无波澜的冷漠——
忽然,他笑了。赵子龙笑了。
那笑起初很轻,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一声叹息,继而蔓延至嘴角,僵硬地向上扯动。
他的银甲在残烛的微光下泛着冷铁般的光泽,映得那笑容愈发苍白、扭曲,仿佛不是发自内心,而是某种濒临崩溃边缘的神经抽搐。
他没有动,也没有反驳,只是站在那里,望着案上那张被血浸染的婚书,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滴血珠正缓缓沿着纸面纤维晕开,像一朵迟来的红梅,在系统冰冷的电子印章旁悄然绽放。
“你说我不该用‘夫妻’两个字羞辱你?”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场婚姻,从来就不只是我的选择?”
诸葛诸葛亮眉梢微动,眼神冷如霜雪。
“系统匹配、军政联姻、战略协同……全都是命定的程序。”赵子龙缓缓抬头,目光直视她,“我们都被绑在这条船上,孔明。你恨我婚礼没到场,可你有没有问过自己,若没有这场政治联姻,你会愿意嫁给我吗?你会吗?”
她的指尖微微一颤。
“你我相识十年,你推演战局如神,我冲锋陷阵无双。”他一步步逼近,语气却不带怒意,反而像在陈述一个早已埋藏心底的事实,“可我们之间,何时真正谈过‘情’字?你为我布阵千里,我为你挡箭三十六次——这些是爱,还是责任?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
“你到现在还在算账?”诸葛诸葛亮冷笑出声,声音像碎冰落地,“你以为感情是可以对冲的数据?可以像兵法一样权衡利弊?赵子龙,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等一个人’。”
“我不是不懂!”他猛地提高声音,又强行压下,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是不敢懂!你知道这十年我有多怕吗?怕你一眼看穿我粗鄙无文,怕你说我不过是个只会舞枪的莽夫,怕你哪天醒来忽然说——‘我不想要你了’!所以我拼命立功,拼命守护你的设计、你的营帐、你的一兵一卒……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强,足够忠,你就不会丢下我!”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却依旧倔强地挺直脊背。
“你说我婚礼那晚没回来?是,我没回。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回吗?不是因为那个医女,不是因为玉镯——而是因为我在城外等了一整夜,等着你派人来接我!我想风风光光走进礼堂,想亲手掀你的盖头,想听你说一句‘你来了’……可没人来。军令如山,我不能擅离前线,可我也不是铁石心肠!我派人传信三次,问你是否需要我回,可你一次都没回!”
诸葛诸葛亮瞳孔微缩。
“你以为我不想回来?”他苦笑,“你以为看着别人成双入对,而我的新娘独自站在礼堂一整夜,我心里就好受?那一夜,我在营帐外坐到天明,听着远处零星的爆竹声,想着你是不是已经恨上了我……可我还是没回去。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走了,敌军反扑,你设计的火攻阵就会毁于一旦,三万将士将死于非命。我选择了大局,选择了责任——可你现在告诉我,我错了?错在没陪你走过那一段红毯?”
风从破窗灌入,吹得残烛摇曳不定,光影在他脸上交错,忽明忽暗,像一张被撕裂的面具。
诸葛诸葛亮静静站着,神色未变,可眼底却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那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可转瞬即逝。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情绪重新压回心底。
“所以,你现在是要告诉我——错的不是你,是我?”她声音很轻,却锋利如刃,“因为我没派人去接你?因为我太理性、太沉默、太不像个‘该哭该闹的小女人’?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让另一个女人戴上你母亲的玉镯,出现在婚礼当天的十里亭?”
赵子龙脸色一白:“那只是……疗伤的赠礼。”
“可那是家传之物。”她打断他,语气冷得不容置疑,“是你曾亲口说‘唯有妻子可佩’的东西。你送给了别人,却指望我理解你的‘苦衷’?赵子龙,你不是不懂感情,你是根本不愿承担它的重量。你把一切推给命运、推给系统、推给战争,然后站在我面前说——‘我已经尽力了’。可你从未真正站在我面前,从未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好好看我一眼。”
她缓缓后退一步,袖角拂过案沿,带起一阵轻微的尘埃。
“滚出去。”
两个字,轻如落叶,却重若千钧。
赵子龙身形一震。
“你说什么?”
“我说——滚。”她抬眸看他,眼中再无波澜,只有一片荒芜的寒潭,“我不想再听你解释,不想再看你用‘忠诚’‘守护’这些词来包装你的冷漠。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连我最想要的一晚都不愿给。你不是来求和的,你是来讨功的,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趾高气扬地来领取本该属于他的奖赏。”
她冷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赵子龙盯着她,没有回答。
“就像鞋底粘上的口香糖。”她声音很轻,却字字剜心,“甩不掉,踩上去还黏糊糊的,恶心巴拉地缠着你,自以为是地贴着你,还觉得自己深情款款。可实际上——谁都不想要你。”
空气凝固了。
连树梢上的苏瑶华都屏住了呼吸。
她爪子抠着树皮,心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她知道这句话有多狠,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彻底的否定——不是“你错了”,而是“你根本不值得被爱”。
赵子龙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风化的石像,银甲上的光渐渐黯淡,仿佛连那层坚硬的外壳,也被这句话一点点剥落。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只有那双原本炽热如火的眼眸,此刻缓缓燃起一种陌生的东西——不是悲伤,不是悔恨,而是一种被彻底践踏后的、近乎扭曲的震颤。
赵子龙轻轻推开木门,玄铁长枪靠在廊下,银甲未卸,风尘未洗。
他刚从边关巡逻归来,铠甲上还沾着沙砾与夜露。
屋内烛火微晃,诸葛诸葛亮正伏案疾书,羽扇搁在砚台边,青丝如瀑垂落纸面。
“孔明。”他轻唤,声音里带着久别重逢的暖意,“我回来了。”
诸葛诸葛亮笔尖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开一朵乌云。
她没抬头,只淡淡道:“嗯。”
赵子龙笑了笑,解下铠甲,一步步走近。
他伸手想碰她的发,却被她微微偏头躲开。
他手僵在半空,笑意微滞。
“今日战况如何?”她问,语气平静得像在批阅战报。
“大捷。”他坐下,伸手去拉她的手,“我想你了。今晚……能一起睡吗?我们是夫妻。”
话音未落,诸葛诸葛亮猛地抽回手,笔杆“啪”地折断。
“夫妻?”她终于抬头,眸光如电,“你记得自己是丈夫?”
赵子龙一怔:“怎么了?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
“哪里?”她冷笑,眼中泛起薄雾,“你问我哪里?那日成婚,三书六礼,宾客满堂,你说你要‘誓守家国,不入洞房’,要‘先巡边关,再拜床笫’。你可记得?”
赵子龙挠头:“那是军情紧急……我也是为大局着想。”
“为大局?”她声音陡然拔高,“你抛下我一人在喜堂,红盖头未揭,酒未共饮,你就策马而去!我诸葛诸葛亮,不是你赵子龙用来安抚舆论的摆设!”
“我后来补了洞房啊。”他小声辩解,“我还送了你一对玉镯……”
“补?”她讥讽一笑,“你当婚姻是任务?漏了就补个签到?赵子龙,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怎么没有?”他急了,“我每战必护你侧翼,你生病我连夜奔袭百里取药,我——”
“那是战友。”她打断他,一字一句,“不是丈夫。你对我的好,像对兄弟,像对同袍,却从不像一个……爱我的男人。”
赵子龙愣住。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他确实不懂。
他以为并肩作战就是深情,以为生死相护就是承诺。
他以为,只要不背叛,就是忠贞。
可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你走吧。”她终于闭上眼,“我不想看见你。”
“我不走。”他固执地坐在床边,“我们是夫妻,我有权睡这儿。”
“滚!”她突然爆发,羽扇狠狠砸向他,“你凭什么?你连尊重都不懂!你自私、傲慢、自以为是!你根本配不上‘丈夫’这两个字!”
赵子龙猛地站起,眼中怒火翻腾。
“好!很好!”他咬牙,“我赵子龙南征北战,从无败绩,今日却被你一句‘滚’字贬得一文不值!我敬你、让你、忍你,你却说我配不上?那你说,谁配?诸葛亮,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要你懂我的心。”她声音忽然轻了,像风中残烛,“可你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屋内陷入死寂。
月光斜照,映出她眼角一滴未落的泪。
赵子龙怔在原地,胸口起伏,怒意未消,却已无处可发。
他缓缓弯腰,捡起那把摔落的羽扇,轻轻放在案上。
“……对不起。”他低声道,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很孤。
门轻轻合上。
诸葛诸葛亮终于落泪。
她不是不爱他。
她只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