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俺找媒婆带了个姑娘过来,你自己看看。”看儿子和男人回来,张小芳露出一道笑容,指了指那姑娘,缓缓开口。
话里话外都没太热情,但凡那姑娘屁股大点,她都不至于这样。
陈红军也注意到媳妇的状态,眉头微皱看向那姑娘,见其皮肤黝黑、身型消瘦的样子,心里自然不可能满意。
来到旁边凳子上坐下,安静等待起来。
“娘.....”
听着母亲的话,陈大牛老老实实扭头看去,那姑娘也配合着抬起头。
可,她那条件,让陈大牛有些失望。倒不是要多好看,起码屁股得大,不然怎么生儿子。
随后,陈大牛扭头看向母亲,轻声喊了一句,微微摇头,表示没看上。
“行,李婆子你带回去吧,下次再带这样的过来,俺就找别人了。”
儿子一摇头,张小芳就知道什么意思;扭头看向媒婆,不咸不淡地说道。
整个公社这么大,又不是只有一两个媒婆,再这样浪费时间,她可得找其他人介绍姑娘。
“好好好,这不是你要的急吗,俺就先给你带一个过来了。”
“原本还有几个姑娘,俺没来得及去喊,下次下次,俺一次带好几个姑娘过来,指定有相中的!”
对此,媒婆陪笑着解释,并对几人作出保证。尽管今天白跑一趟,她一点也不在意。
只要介绍成了,对方可以多给几斤粮食,对她来说,那是好得不了。
几斤粮食,够家里吃上一天,哪怕多跑几趟,她都不会有怨言。
现在周围村子的情况不好,想娶媳妇的人压根没几个。
陈家村这边不仅要娶媳妇,还愿意加粮食,她自然非常重视,就怕被其他人抢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下回要是不行,俺就找别人了。”听着媒婆的承诺,张小芳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郑重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给儿子找个媳妇,一个媒婆不行,就找两个、三个。
只要成了,就多给几斤粮食,她不信没人愿意接。随后,李婆子没再多说什么,笑着点头答应就带着那姑娘离开。
在她们离开院子后,不远处墙角边的两个汉子连忙跟上,一直盯着两人。
自从村里有集体产业后,但凡进村的人,只要不是本村的,都会被人暗地里盯着。
李婆子能带那姑娘进来,都是张小芳亲自去村口接的;不然,村口的人不会轻易放她们进入。
同时,村口不只是两个人在看守,木棚的对面,新增加一个木棚;也就是说,村口有四个人在看守。
“娘,那俺就先回去了,蘑菇培育基地那边,还得看着呢。”
见状,陈大牛挠了挠头,对着母亲说道。来的路上,他其实挺期待的,结果介绍的姑娘就那样.....
不说和女知青一样好看、有气质,起码身材方面稍微过得去。
“你去吧,注意这点。”
对此,张小芳摆了摆手,同意儿子回去上工;心里也很失望,居然带过来那样的姑娘。
........
市区
晚秋的日头已爬过东边的苏式红砖楼,九点多的光景,把金晃晃的光洒在铺着青石板的街巷。
三层高的百货公司立在街心路口,米黄色墙面上刷着「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红漆标语。
木质橱窗里摆着搪瓷缸、卡其布中山装,玻璃上贴着菱形的白纸窗花,被阳光映得透亮。
旁边的合作社是青砖平房,门头挂着木质招牌,刻着「xx区供销合作社」的黑字。
屋檐下悬着两串红辣椒和玉米棒,晒得干硬,在风里轻轻晃。
街边的商铺多是窄门脸,工农兵理发店的玻璃门上贴着红五星。
大众食堂的木牌用红漆写着主食:窝头、粗粮饼,门口的煤炉刚熄了火,炉灰堆旁摆着几个粗瓷碗。
马路边没有隔离带,只在树干上刷着一米高的白灰,杨树叶子大半还绿着,只有边缘染了浅黄,阳光穿过枝叶,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偶尔有自行车驶过,车身上印着永久或飞鸽的字样,车轮碾过石板缝,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远处的人民广场上,水泥制的毛主席语录牌立在中央,「为人民服务」五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广场一角的阅报栏里,贴着《人民日报》,几个木质长椅空着,椅面被晒得暖烘烘的。
广场边缘的邮电局是青砖小楼,绿色的邮筒立在门口,筒身上印着「华夏人民邮政」的字样,投信口的铁片被磨得发亮。
四周的矮楼多是职工宿舍,阳台上晾着蓝布工装和灰色床单,竹竿上还搭着几双洗过的布鞋,晒得半干,在风里轻轻晃。
红砖楼的影子短了半截,贴在青石板路上像块深色的布。合作社门口的煤炉余温还在,偶尔飘起一缕浅灰的烟。
广场上的风软乎乎的,带着远处工厂烟囱飘来的淡淡煤烟味,却被秋阳烘得暖融融的。
阅报栏前没人,只有阳光顺着语录牌的棱角往下滑,把每一个字、每一块砖,都晒得暖烘烘的。
连空气里都飘着玉米面和煤炉烟火混合的、带着年代感的暖意。
裴茹颜家的房间里,两人正躺在床上,裴茹颜沉沉的睡在陈景怀中,眉宇间隐约能够看出一丝疲惫和幸福。
陈景闭着眼睛,双手搂着媳妇,整个人半睡半醒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忘对媳妇使坏,大手不知何时在单薄的被子中,攀上那雪白高峰,感受两座高大、辽阔山峰挤压的极致触感。
原本想着早上起来去军区大院那边吃早饭,结果因为昨晚太疯狂,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才睡觉。
裴茹颜之所以能陪陈景奋战到那个时候,完全是体质增强药剂的功劳。
换做之前的她,一个小时都已经有点顶不住、两个小时已经疲惫不堪、三个小时早已浑身瘫软。
当然,昨晚她再次体会到,丈夫有多爱自己,那是恨不得爱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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