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杀青晚宴这天。
季砚本是要参加的，却突然告知去不了了。
因为宁意生病了。
方才方雨晴发来消息，说宁意下午开始发烧，裹着被子还有点打哆嗦，却反复叮嘱别告诉他。
车刚驶离酒店，他就拨通了方雨晴的电话：“烧到多少度？有没有吃药？去医院了吗？”
“刚量了38.7度，吃了退烧药，她说想先睡会儿，不让去医院。”方雨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还夹杂着宁意隐约的咳嗽声。
季砚攥紧方向盘，指节泛白：“你盯着点，我二十分钟到。”
二十分钟后。
方雨晴听到门锁响动，立刻迎上去，声音压得很低：“刚睡熟，退烧药吃了半小时，还没怎么出汗。”她侧身让出通路，指了指卧室方向，“我煮了姜茶温在厨房，等她醒了试试能不能喝两口。”
季砚没多话，只点了点头，脱鞋时动作轻得几乎没声。
推开卧室门，暖光里能看到宁意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眉头还微微蹙着。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前碎发被汗浸湿，贴在皮肤上。
季砚放轻脚步走过去，指尖轻轻贴上她的额头，烫意透过皮肤传来，让他心尖一紧。
他走过去蹲在床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烫意透过皮肤传来，刚想收回手，宁意却忽然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睁开眼，声音哑得像裹了沙：“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参加杀青宴吗？”
他只伸手帮她把额前汗发拨开，声音放得很轻：“杀青宴哪有你重要。”
“难受怎么不告诉我？”
宁意眨了眨眼，想撑着坐起来，却被他按回枕头上：“别动，再躺会儿。”
他转身去厨房端来温好的姜茶，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她嘴边：“先喝两口，发发汗。”
宁意小口抿着，姜的辛辣混着甜意滑进喉咙，她皱了皱眉，却还是乖乖喝完了。
季砚放下碗，拿了湿毛巾敷在她额头，声音发沉：“一会还不退烧，就去医院，不能硬撑。”
他的语气不容反驳。
宁意没力气反驳，只轻轻“嗯”了一声，眼皮又开始发沉。
季砚坐在床边，指尖反复摩挲着她的手背，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满是心疼。
后半夜，宁意的体温终于降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滚烫。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季砚还坐在床边，下巴抵着膝盖，眼睫垂着，像是睡着了，手里却还轻轻握着她的手。
宁意动了动手指，季砚立刻醒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醒了？还难受吗？”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松了口气，“烧退了些。”
“你没睡？”宁意哑着嗓子问。
“睡了会儿。”季砚没说实话，他根本没敢合眼，每隔半小时就会帮她量一次体温。
他起身倒了杯温水，扶着宁意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慢慢喂她喝了几口。“饿不饿？我煮了点白粥。”
宁意点了点头，胃里确实空得发慌。
粥很快端了过来，季砚用勺子舀起，吹凉了才送到她嘴边。
宁意小口吃着，白粥熬得软烂，混着淡淡的米香，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空荡荡的胃。
她吃了小半碗，实在没了胃口，季砚也不勉强，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又扶着她躺好，掖了掖被角。
“再睡会儿，我守着你。”他坐在床边。
宁意拉了拉他的袖口，声音还带着没散尽的虚弱：“你也躺会儿，床够大。”
季砚顿了顿，俯身帮她把被角压得更实，才轻手轻脚掀开另一侧被子躺下，只敢贴着床边，怕压到她。
宁意却主动往他身边挪了挪，额头抵着他的手臂，闷声道：“别总硬撑，你也累了。”
季砚心头一软，伸手轻轻圈住她的腰，动作放得极轻，声音裹着暖意：“好，陪你一起睡。”
……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宁意先醒了。
她动了动指尖，触到季砚温热的手臂，转头就见他眉头微蹙，眼底还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没睡好。
她没敢惊动他，只是静静看着他。
没等多久，季砚也醒了，睁眼就对上她的目光，瞬间松了眉头，伸手探她的额头：“彻底退了，没再烧。”
宁意：“你好像比我还累，辛苦你了。”
季砚的声音还哑着：“没事，只要你能好好的。”
随后他就玩起身去煮早餐，却被宁意拽住衣角。
“再躺会儿，”她拉着他往回带，“我想跟你再待一会儿。”
季砚没拒绝，重新躺下，把人圈进怀里，阳光慢慢爬上被褥，暖融融地裹着两人。
“杀青宴那边你不去，会耽误正事吗？”她抬头问。
季砚：“没关系，他们知道我有急事。”
宁意抿了抿唇：“其实你不用回来的，只是发个烧而已，第二天就好了。”
季砚语气严肃了几分：“你发那么高的烧，又不去医院，我怎么放心的下？”
“工作没有你重要，任何事都比不过你，知道吗？”
宁意忍不住勾了勾唇，心底一暖：“嗯，知道了。”
季砚低头蹭了蹭他的发顶：“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回临市，爸妈他们可惦记了。”
他的语气轻松：“还说我把你扣在这里，不让你回去。”
宁意笑了笑：“不过我也确实很想爸妈还有阿姨他们了，等我感冒好了，咱们就回去陪他们吃饭。”
终于等到了回临市的这天。
顾爱知道他们要回来，所以把安慧他们喊到了家里来一起吃饭，想着一块热闹。
“爸妈。”宁意进了门后走上前抱住顾爱。
顾爱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回来了。”
宁建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刚进来的季砚：“回来了啊。”
季砚笑了笑：“叔叔阿姨好。”
顾爱拉着宁意的手往沙发走去：“快坐快坐，妈今天做了好几个你们爱吃的菜，先吃点水果点心垫垫肚子。”
没一会儿，安慧她们也到了。
“哎哟，你怎么照顾小意的啊，脸又瘦了一圈。”安慧刚进屋就奔她们俩去，凑近看到宁意忍不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