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难断家务事。
英子家的这些糟心事,石榴也不好多说,只能做个倾听者。
夏日慵懒的午后,连蝉鸣都透着倦意,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英子说着说着话,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搂着睡熟的慧慧,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安子喝得不少,胡乱地倒在旁边小屋的床上,鼾声微起。
唯独裴嘉松,酒还没喝多少,手机却响个不停,他踱到屋外,压低声音,对着电话那头或解释或吩咐,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石榴看着这景象,拎起自己的小包准备告辞。
刚走到门口,就被打完电话进来的裴嘉松拦住了。
“这大中午的,毒日头正盛,你去哪儿?”
他皱着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我回大姐那儿。”
“急什么?离天黑早着呢!这么热,你在这儿歇会儿脚,等太阳偏西了再走。”
他指了指英子母女,
“你看,都睡了。”
“不了,晚上还得赶班车回家呢。”
“回林家湾?”
“嗯,半年没回去了,晚了怕赶不上末班车。”
“赶什么班车!”
裴嘉松一挥手,带着点财大气粗的爽快,
“咱自己有车,你待着吧,晚上我直接开车送你回家。”
“不用,”
石榴一口拒绝,
“你不是挺忙的吗?赶紧忙你的正事去吧。”
“忙啥忙!
裴嘉松笑了,
“这天热得狗都吐舌头,工地都歇了,我也趁机偷个懒。”
他见石榴还想推辞,语气放软了些,带着点兄长的亲昵,
“跟我还客气啥?说起来,我也算你哥。以前是没车,有心无力,现在有车了,送你一趟不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他顿了顿,眼神朝安子躺着的小屋方向瞟了瞟,声音压低了些:
“再说了,我和安子都约好了,晚上去清河边透透气,凉快凉快。他带上他新谈的女朋友,大家一起认识认识,热闹热闹。你也一起去,给哥个面子。”
“安子又谈了?”
石榴有些意外。
“是啊,我还没见过呢。”
裴嘉松叹口气,露出点无奈,
“要不是你今天过来,安子这小子还不定来不来呢。就因为小宝那点破事,弄得我们兄弟之间……唉,别别扭扭的。你就当帮哥个忙,当个‘润滑剂’,大家一起聚聚,行不?”
话说到这份上,石榴也不好再强硬拒绝。
看着熟睡的英子,自己就这么走了确实不太合适。
她只得放下包,重新坐回那吱呀作响的塑料凳上。
屋子里只剩下风扇单调的嗡鸣和屋外偶尔的蝉声。
闷热仿佛凝固了时间。
裴嘉松点了一支烟,烟雾在凝滞的空气里缓缓上升。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点试探:
“你和万雁鸣……现在是林达品牌的代言人?”
石榴不想接这个话题,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听谁说的?操心还挺多。”
“听彩霞提过一嘴……”
裴嘉松吐了个烟圈。
“彩霞是你叫的啊,叫二姐。”
石榴立刻纠正,瞪了他一眼。
裴嘉松被瞪得笑了:
“她本来也没比我大几天,叫名字也不为过嘛。对了,小楠现在……谈女朋友没?”
“你这个当亲哥的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我这个哥算啥?”
裴嘉松自嘲地笑了笑,
“还没你在他心里的分量重呢。一年到头,连个电话都懒得给我打。”
“他也很少给我打,”
石榴实话实说,
“我们不在一个校区,平时也难得见一次。这次回来,也就临走前去他学校看了一眼。”
“嗯,我听彩霞说了,这都一年了,他也没去她那儿看看。”
裴嘉松摇摇头,语气带着不解,
“你说这又是何必呢?就算……是吧,那也还是老乡,老同学啊!在外面互相照应一下多好,何必弄得跟陌生人似的。”
石榴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些界限,划开了就很难再模糊。
裴嘉松了然地点点头,带着点过来人的调侃:
“不过也不用问,他肯定没谈。他那死心眼子,认准了一条道能走到黑,现在谈恋爱?那才怪了!”
“怎么就怪了?”
石榴忍不住反驳,
“大学谈恋爱多正常。小楠那么优秀,说不定今年就谈了呢。”
“那最好!”
裴嘉松立刻接话,语气像是松了一口气,
“赶紧谈一个,省得他一直钻牛角尖。你这都名花有主了,他还在那儿等啥呢?我是真不明白。”
“裴嘉松!”
石榴提高了声音,带着明显的愠怒,
“你喝多了吧?胡说八道些什么!”
裴嘉松被呛了一句,无奈地笑了:
“我说石榴啊,上学时候他们就说你这丫头厉害,我还不信。现在我是真信了,你是真厉害。”
他弹了弹长长的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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