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宁柔都没再见过顾砚清,他一直在处理工作。
很快, 她的生日到了。
夜幕降临,金碧辉煌的大厅,侍者们端着香槟穿梭其间,衣香鬓影间,上流社会的名媛贵胄们,推杯换盏。
穿着金色高定礼服的宁柔,宛如童话中的公主站在人群中央。她的目光不时飘向入口处,期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不久,顾砚清便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黑色定制西装,肩宽腿长,领口别着一枚蓝宝石领针,沉稳又矜贵。
甫一现身便成为全场焦点,周围宾客纷纷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宁柔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红唇扬起,立刻迎上前:“砚清,你终于来了。”
顾砚清微微颔首,递上一个精致礼盒:“生日快乐。”
那是一个小巧的正方形丝绒礼盒。
宁柔心跳漏了一拍,这个尺寸,项链和手链都是不可能的,莫非是...
接过的手都在颤抖,声音显而易见的紧张:“是什么呀,砚清?”
“你可以打开看看。”顾砚清语气平淡。
和往常一样,这类礼节性礼物都是由助理根据对方身份代他准备的。
宁柔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
瞬间幻想破灭。
是枚蔷薇花纹的钻石胸针,主钻周围环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黄钻,璀璨得晃眼,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可宁柔心口却像塞了团棉花,高兴不起来,怎么会是胸针呢!
胸针固然漂亮,又哪里比得上求婚戒指?
不过她的失落很快被周围的惊呼声淹没。
“哇,好漂亮!”
“这枚胸针我在杂志上见过,是限量款呢!”
“宁柔,你真幸福!”
在此起彼伏的艳羡声中,宁柔重新展露笑颜,对着顾砚清娇羞一笑:“谢谢你砚清,我很喜欢。”
顺势挽上他的手臂,为他介绍周围的朋友:“砚清,这是我的好友林袅,她刚从巴黎留学回来...
“这位是王氏集团的千金...”
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都想借机与顾氏掌权人攀谈。
宁柔沉醉于众星捧月,全然未察顾砚清眼底隐隐的不耐。
他目光疏离地掠过满堂宾客,忽然,侧门一个娇小的身影一闪而过,瞬间攫住了他的视线。
宁柔的手臂忽然一空。
她望着男人抽离的手,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袖:“砚清,你......”
对上男人沉静的眼眸,宁柔心头一跳,立即松开手,强撑着笑容:“是有工作要处理吧?你先去忙。”
目送顾砚清离去的背影,宁柔心中难免觉得不舒服。
一向与她不对付的任茜,可不会放过这个嘲讽的机会,她掩嘴娇笑:“顾总真是日理万机,连未婚妻的生日宴都要抽身处理公务,也不知是真忙,还是...”
拖长的尾音,满是意味深长。
任家与宁家一向是竞争关系,任茜此来自然不是真心祝贺,而是想一探虚实。若顾砚清真如宁柔所说那般重视她,任家以后在商场上恐怕要调整策略了。
可现在一看,倒让她觉得,这位“准顾太太”的分量,也不过如此。
宁柔脸色难看,但她毕竟常年周旋于这种场合,很快稳住心神,从容反击:“砚清身为顾氏掌舵人,肩负着整个集团,忙碌些是常态。”
“当然,某些见识浅薄的人,确实难以理解。”
几位与她交好的千金也纷纷附和。
宁柔高高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
任茜扯了扯唇,懒得再理会这个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恋爱脑。
另一边,离开大厅后,顾砚清走到了静谧的后花园。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笼罩着秋千上纤细的身影。
女孩正悠闲地晃动着,纯白的百褶裙摆随风轻扬,露出的小腿又细又白,似羊脂玉般。
顾砚清的目光停留了一瞬,随即迅速移开。
夜风中飘来女孩软糯的哼唱,“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宁婉闭着双眼,沉浸在晚风的轻抚中,唇间流淌出轻快的旋律。
与宴会厅的浮华完全不同,这歌声纯粹的让人身心愉悦。
“这是什么歌?”
“啊?”
宁婉蓦地睁开眼,看到是谁后,脚尖慌忙抵住地面停下秋千。
表情从惊讶、慌乱再到羞涩,最后定格在一个复杂的笑上。
顾砚清以为自己吓到她了,放轻语气:“抱歉,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就是...”宁婉连连摆手,垂着眸,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没想到会有人来...听到我…”
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顾砚清忽然明白她是在难为情——大概是因为被人听见哼唱这样童趣的歌曲。
冷峻的面容越发柔和,安慰她:“很好听。”
“真的吗?”宁婉抬起眼眸。
顾砚清点了点头。
然后他便看到了星辰,
点点笑意在女孩眼中漾开,纯粹的如同星子,连带着他的唇角也跟着扬起。
或许觉得自己坐着而让对方站着不太礼貌,但她又不想离开舒适的秋千,宁婉便往旁边挪了挪,
“你可以坐这里…”
秋千椅很宽敞,足够容纳两人。
顾砚清神色微动,还未回应,又听到女孩客气地补了一个称呼:
“……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