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占泰在北京香河之役和王鼎对战,几乎损失了入关的九成军队,等他回到乌拉部都城才发现,这座乌拉部经营了上百年的城市,已经被努尔哈赤攻破了,族人大半被俘,只剩下几千人还在野外坚持。
布占泰本以为凭借着自己对乌拉部都城的熟悉,能够轻松夺回来,结果都没遇上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的主力部队,就被一群翻身的奴隶打的大败。
乌拉部本身还是奴隶社会,所以主子就是主子,世代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奴隶就是奴隶,世代都是低贱的奴隶,永无翻身的机会。
努尔哈赤攻破乌拉部之后,把先进的八旗制度带了过来,给了乌拉部底层奴隶一个上升的通道。
这些奴隶占到了乌拉部人口的95%以上,而且按照乌拉部传统规矩,年老体弱的奴隶是会被赶出部落自生自灭,名义是放归山林。
所以现在乌拉部里面的都是一些身体力壮的男女奴隶。
这些奴隶骤然得到了翻身的机会,几乎把乌拉部贵人们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各种酷刑和惩罚,都还给了留在乌拉部都城的乌拉部贵人们,结果就是这些原来乌拉部的贵人们几乎被虐待屠杀殆尽。
这些奴隶这下是爽的不行了,可是如果让布占泰回来,他们全都得不了好,全得死。
他们哪里敢让布占泰回来,所以在布占泰攻城的时候,这些奴隶们都是男女老少齐上阵,帮助大金军拼死抵抗,让布占泰无法入城。导致布占泰半个多月都没有攻占乌拉部的都城。
布占泰粮尽被迫撤退的时候,又被前来支援的褚英带着两千骑兵追上,被打的差点全军覆没。
最后布占泰只能仗着地形熟悉,带着两千多人逃往长白山中躲藏。长白山山林茂密,山谷沟壑很多,布占泰又对地理熟悉,所以是褚英根本抓不住他,而不是阿巴亥为他求情,努尔哈赤才放过他。
努尔哈赤既然夺取了乌拉部都城,怎么轻易放过这样一个和他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长白山中生活艰苦,现在正是布占泰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要舒尔哈齐派人联系他,王鼎再给他封个官,让他袭扰黄台吉的后路,他必然出死力,黄台吉就算想往北跑,怎么也得留下一半部队。
王鼎思考了一下,笑道:“就封布占泰为游击将军吧,仍然驻守乌拉部都城,粮饷自筹。”一个游击将军理论部下为两千人,正合布占泰现在的实力。
舒尔哈齐拱手说:“那我就替布占泰谢谢王爷了。”然后退下,他现在急于恢复实力,出了城主府立即就集中部队,准备去追赶黄台吉。
张寀等舒尔哈齐出去了,才问道:“这舒尔哈齐把阿巴亥献给王爷明显是摆了王爷一道啊!就这么放过他了?”
王鼎却轻蔑的笑了笑说:“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他把阿巴亥献给我,又故意不告诉我那是阿巴亥,让我睡,只不过就是想让努尔哈赤无法向我投降罢了。”
王鼎听到阿巴亥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把前因后果想明白了,不过王鼎现在手中数十万军队,半个北华夏,还掌握了南直隶福建等地,剩下的大明领土现在也得老老实实给他交粮纳贡。
区区一个努尔哈赤现在已经不放在他的眼里了,阿巴亥睡了就睡了。
王鼎跟着老太监张寀回到了昨夜留宿的房间,阿巴亥已经穿戴整齐跪在门口等着王鼎。
王鼎用手轻轻挑起阿巴亥的下巴,真的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凝烟,顾盼之际自生风韵,还真是一个美人啊,不过看起来阿巴亥年纪绝不超过十八九岁,听说已经做了好些年努尔哈赤的大妃了,努尔哈赤口味还真是挺重啊!
王鼎记得昨晚,这个阿巴亥颇为狂野,把王鼎这个久经战阵的老将都斩于马下,怪不得这么受努尔哈赤喜欢。
王鼎落座之后,阿巴亥依然跪着不停向王鼎磕头,嘤嘤的说着什么。
王鼎一个字都没听懂,只能让张寀去找个翻译过来,阿巴亥是女真乌拉部人,不会说大明话,这种语言属于蒙古语的一个分支,发音跟蒙古语区别很大,王鼎连蒙古语都不大会,何况这个。
翻译过来了之后,王鼎这才知道阿巴亥说的是:“请大王放过我的孩子!”
王鼎又让翻译仔细问了才知道,阿巴亥的孩子阿济格被舒尔哈齐带走了,舒尔哈齐还威胁她要是不好好服侍王鼎就摔死阿济格。
王鼎一皱眉,看向张寀,张寀也是一摊手,也表示不知情,于是王鼎挥手让老太监去问问舒尔哈齐。
张寀赶紧跑出去追赶舒尔哈齐,结果舒尔哈齐刚到军营。
听了张寀的来意,舒尔哈齐立即让人把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从军帐中抱了出来,给张寀看,又冲张寀挑挑眉:“这孩子实在太过顽劣,在大妃身边,恐怕不便于大妃服侍王爷,所以我才擅作主张亲自带在身边教导,请大档给大妃带个话,让大妃不必挂念,好生服侍王爷就行了。”
张寀想了想,也觉得阿巴亥带着个孩子在王鼎身边服侍确实不方便,于是就冲舒尔哈齐拱手说:“还请平北侯好生照料,毕竟大妃现在在夏王身边服侍,若是有意外,王爷面子上须不好看,大家都不好交代。”
舒尔哈齐也知道摆了王鼎一道,害怕王鼎记恨,于是又在握手的时候用袖子遮盖,塞给张寀塞了两个五十两的银元宝:“还请大档在王爷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张寀在袖子里面用手掂了掂银元宝,冲舒尔哈齐笑道:“好说,好说,大妃在王爷跟前伺候,确实不适合带孩子,你定要带在身边好生教导。”
舒尔哈齐哪里能不知道张寀的意思,就是让他把阿济格带的远远的,看紧了,只要不死就行。也不能弄死了,免得万一日后哪一天阿巴亥得了王鼎的宠,在王鼎身边吹枕边风,对他们二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