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武周义从入城一事,崔澄可是就在场。而在武周义从离去之后,崔澄敏锐地察觉到郭澄的异样。于是,他决定出言试探一下郭澄,看看他对那些即将到来的羽林卫究竟是何态度。
当时,崔澄故意提到羽林卫,观察郭澄的反应。果不其然,郭澄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似乎对那些羽林卫心怀不满。然而,崔澄并未因此感到担忧,因为他深知郭澄的性格,知道他不会轻易借助羽林卫的力量来与自己对抗。
不过,就在崔澄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裴由先的一番话却如同一盆冷水,猛地浇在了他的头上。裴由先提醒他,这些羽林卫一旦进入朔方,势必会对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而且,夜长梦多,谁也无法预料到羽林卫出现后会引发怎样的变数。
想到这里,崔澄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意识到,如果他们想要让计划顺利推进,就绝对不能让这些羽林卫成为阻碍。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设法避开这些羽林卫,确保计划的顺利实施。
想到这里,崔澄猛地坐直身体,原本就严肃的面庞此刻更是如临大敌一般,他紧紧地盯着下方的几个人,缓声道:“裴郎君所言甚是,羽林卫一旦到来,对我们来说恐怕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如今,我们各项事宜都已准备妥当,实在没有必要再拖延下去了,无非就是提前一两天罢了。依本将军之见,明日即可展开行动,务必赶在羽林卫抵达之前。一旦朔方城被围攻的消息传扬出去,以那男宠的性格,必定会吓得掉头折返,绝不敢再往前迈进一步。如此一来,岂不是更能顺利达成我们预期的目标?”
崔澄的话音刚落,裴由先这边的三个人便纷纷点头,显然对他的提议深表赞同。然而,与他们相对而坐的那两个黑袍人却仿若未闻,始终一言不发,甚至连丝毫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两位,莫非是对崔将军的提议有不同的看法不成?”见那两个黑袍人毫无反应,裴由先身旁的那个商贾按捺不住,率先开口发难,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质问。他这么做,一来是想在崔澄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积极态度,二来也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那两个黑袍人的态度。。
对面的两人对商贾完全视若无睹,他们只是随意地斜眼一瞥,嘴角还泛起一抹轻蔑的冷笑,然后便继续自顾自地饮酒,仿佛商贾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些蛮夷真是狂妄到了极点!”商贾见状,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他霍地一下站起身来,用手指着那两人,张嘴就要破口大骂。然而,就在他即将发作的一刹那,崔澄却突然抬起手来,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商贾虽然心中愤懑难平,但看到崔澄的脸色不太好看,也只好悻悻然地坐了下来,嘴里嘟囔着,闷闷不乐地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二位使者,”崔澄转头看向那两个突厥人,语气平静地说道,“本将军已经决定提前行动,不知你们家将军那边,是否也能够提前赶来呢?”
那为首的黑袍人听了崔澄的话,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酒盏举到嘴边,一饮而尽,然后用一种不屑一顾的口吻讥讽道:“我们突厥的勇士可不像你们汉人那么多臭毛病,我们随时都能够上马杀敌。别说什么明天,就算是现在,只要我们将军想过来,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让大军兵临朔方城下!”
对黑袍突厥人的讽刺,崔澄虽然面露不愉之色,但他并没有像常人那样立刻反驳或愤怒地斥责对方。相反,他选择了保持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崔澄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二位这一趟了。烦请你们现在出城回去告知你家将军,明日卯时,本将军会下令撤去城外所有关卡。希望你家将军能够在辰时前准时赶到。”
他的话语平静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完后,崔澄挥手示意自己的亲卫上前,然后压低声音在亲卫耳边吩咐了几句。
那两个突厥人听了崔澄的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站起身来。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随意,甚至可以说是傲慢,完全没有把崔澄放在眼里。只见他们非常随意地向崔澄拱了拱手,便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帐外走去。
崔澄的亲卫见状,急忙追了上去,似乎是要传达一些重要的信息。而这时,站在一旁的裴由先身边的商贾,对刚才的事情仍然心有怨恨。他看到那两个突厥人如此傲慢地离开,心中的怒火更是被点燃,忍不住出言讥讽道:“蛮夷就是蛮夷,粗鄙不堪,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
然而,崔澄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冷冷地瞥了那商贾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那商贾被崔澄的目光一扫,顿时浑身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待那两个突厥人离开之后,崔澄便开始着手准备明日的行事。他将手下的亲信们都召集到了营帐之中,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商讨具体的行动计划和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