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几句闲话季老头儿才说:“你给过国局长一张地图吧。”
华子:“两年多了,一直没消息。我不想打扰她,所以也没再问。”
季老头儿:“设想非常好。可是涉及到那么多的国土面积,自然资源,谁都不好轻易下结论批准。我们都得寻找、创造、等待时机呀。”
华子:“我明白了。其实那上面的设想即便批了,我们现在也没有能力。至少我们自己得有一个整体的清晰合理的思路。”
季老头儿:“我们老啦。你还大有希望。咱们省每一个县有一个你这样的人物,农民农村才能真正做到大有作为!你现在还在读历史着作么?”
华子:“包产到户,我们那个生产队留下了。可是旧的经营方式根本行不通。你看的那份材料,我足足思考了一年。再没心思看书了。我下决心不进单位不当官是对的。世界上最难管理好的就是人。一个小小生产队尚且如此,何况这么大的国家。要是今后有时间,我还想读点自然科学的书,很多事越想越奇怪。”
季临风:“又是什么事让你感兴趣了?”
华子:“我都问过好几个人了,他们都当笑话。可是我不这么认为,一切皆有可能。”
季临风:“哦,不妨说说看。”
“你说大自然会不会真的有妖精?”
哈哈哈哈……,屋子里的人都笑出了眼泪。
季临风:“华子啊,你有时深邃得像个哲人,有时天真得像个孩子。哈哈哈哈……”
华子:“您还别不信,我亲身经历的,想了好几年了还是一头雾水。”
季临风:“怪异现象总会有,只是我们的科学不发达解释不了。妖精,肯定没有。”
华子:“妖为鬼蜮必成灾。既然大自然没妖精,那就是有些人要闹妖啊。我戒了行医,借您老的光读了那么多哲学历史。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发现自己越来越迷糊。社会、信仰、真理、世界观,呵呵,这些咱们有时间再聊。今天这篇文章,还得从吃作起。”
国咏梅:“你要请我们吃饭?”
华子:“治大国如烹小鲜。不懂吃,就不会当官。”
季临风:“说到行医,我一直为你当年戒医感到可惜。真的盼望你有一天破戒出山呐。”
华子:“先生,这也没什么可惜的。同于得者,得亦乐得者,同于失者,失亦乐失之。懂一点基础理论,会一点基本技能就飘飘然自以为了不起,做买卖可以,赔了就赔了。行医可不行,赔一次就是一条人命。这些年我几乎从《黄帝内经》到《衷中参西录》,系统地研读一遍。越学越后怕,谜团也就越多。有时一味中药都可能是一门了不起的学问。我绝不能做杜建蘅!”
杜建蘅?!在场的人又是一惊。
那个张副厅长:“你认识杜副省长?”
华子:“你就在他的手下吧?”
季临风:“他是杜副省长主管的,在农业厅负责财政。”
华子:“呵呵,原来是这样。请你捎几句话,山深人不知,塞马谁得失;后继烟尘绝,钱权两不知!”
季临风:“华子,难道你和老杜……”
“不足为外人道也。”华凌霄站起身跟季临风握握手,迈步出门走了。
季老头儿在德化县要考察半个月,华子只在县城陪他一宿就匆匆告别。他的那份材料已经确凿的成了香蘑菇。他不再担心豆芽坊的明天会怎样,他有信心把蘑菇崴子屯儿的规划变成现实!
他把季老头儿的话跟柳二妞、张丽茹、李彩霞仔仔细细,推而广之地说了一遍。一旦农贸市场放开,豆芽生意肯定不好做。吉江地区最紧俏最赚钱的,还是山珍野味!
依依豆芽坊的招牌不变,但豆芽生产规模要及时控制。华子让她们琢磨怎么把山野菜做成干菜、腌菜、泡菜……
为抢占市场,华子布置完了急急忙忙开着老解放,一路赶回蘑菇崴子屯儿。他要开德化第一家议价粮店。
华子自认为是一只没有任何权势背景的白猫,但是他要最先下手抓住德化一地的金老鼠!
回到家,他把老小儿刘四儿康立梅都叫了过来。趁着红砖便宜,还得卖十万块,建一座库房……
几个人正在院子里商量场地,规划图纸。院门外吵吵闹闹,来了一辆大车。不是马拉的大车,是用人推的。
推车的是康富两口子和康小毛。康立梅的大哥康小皮被一匹老骒马踢成了重伤。
他被抬到华子这里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裤腰带还开着。华子检查了一遍,当胸踢断了三根肋骨。很可能伤及肺部或心脏!
华子还没问怎么伤的,康富两口子就哭嚎着求他救治。可是自从华子当众发誓不再行医以后,没有任何器械和急救药品。最关键的是没有血浆。只能开起老解放将康小皮送往县医院。
大家把加工厂的事情也放下了。七手八脚把康小皮弄进车厢盖上被子,开车又去县城了……
把康小皮送进县医院,华子感觉很疲乏。他想坐在街边休息一会儿就开车回蘑菇崴子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