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弥漫着苔藓、灰尘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壁炉里的火苗恹恹地跳动着,勉强驱散一丝寒意。伏地魔蜷缩在宽大的扶手椅中,像一团裹着破布的阴影,只有那双在昏暗中闪烁着不祥红光的蛇眼,显露出他的存在。
小矮星彼得几乎是拖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气喘吁吁,脸上混杂着恐惧和一丝邀功的谄媚。格斯福斯的状态确实符合一个“艰难逃脱者”:原本考究的司长袍子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了污泥和暗红色的可疑污渍。他脸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头发纠结成一团,嘴唇干裂,眼神里混杂着惊魂未定、疲惫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时在地下室的最深处,完美融入黑暗的伏地魔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刻意压制了自身那令人不安的魔力波动,他需要一个绝对客观的观察视角。彼得和格斯福斯都以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以及那条蛇。
彼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格…格斯福斯先生,您…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主…主人非常关心您的安危!”
格斯福斯声音沙哑,带着真实的疲惫和一丝后怕,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佩蒂格鲁…感谢梅林,我终于…终于逃出来了!那些…那些疯子!” 他的眼中流露着愤怒,“他们把我关在翻倒巷最深处的一个老鼠洞里!又黑又臭,像下水道一样!还想撬开我的嘴!”
伏地魔在黑暗中,无声地发动了摄神取念,侵入了格斯福斯的脑海。他没有强行翻找,而是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任由格斯福斯此刻激烈翻腾的记忆碎片主动呈现出来。
刺耳的咒语破空声,禁林边缘的伏击,剧烈的疼痛。
黑暗…无尽的黑暗…潮湿冰冷的石壁…铁链的冰冷触感…守卫模糊的交谈声…
一张被污水浸湿、揉皱的报纸碎片边缘,隐约能看到“魔法部”、“顾问”、“正义执行”等字眼,但具体内容模糊不清…一次难得的守卫松懈,看守在打瞌睡…拼尽全力挣脱束缚…在黑暗肮脏的巷道里亡命奔逃…被傲罗送到圣芒戈…再次逃脱…找到隐秘的联络标记…
强烈的恐惧、身体上的剧痛、被囚禁的绝望、逃脱时的狂喜与紧张…所有情感都无比真实,没有逻辑断层。尤其是守卫的“闲聊”和那张模糊的报纸碎片,在他记忆深处非常清晰。
伏地魔评估着自己所能总结出来的部分:记忆连贯,情感真实,符合长期囚禁和逃脱的特征。守卫的对话和报纸碎片…指向性明确。没有发现夺魂咒或其他强力精神控制的魔力残留…但还不够。他需要一个更确定的砝码。
彼得感受到了什么,猛地哆嗦了一下,面对现在瘦弱还重伤未愈的格斯福斯,他这个体型非常有用——能快速用力气压制住格斯福斯,然后快速用了个束缚咒。彼得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小瓶子,里面是清澈无味的液体。他颤抖着掰开格斯福斯的嘴,不顾对方微弱的挣扎,将三滴吐真剂滴了进去。
“你的名字。”彼得问。
“埃德蒙·格斯福斯!” 格斯福斯死死瞪着他,“你竟然怀疑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谁囚禁了你?”
“我不知道!一群穿着黑袍的巫师在禁林边缘伏击我,深色头发,很强大,像是黑巫师。”格斯福斯咬着牙说。
彼得:“你被关在哪里?”
“不知道,不认识的地方,我只知道看守的人里有几个傲罗。”
彼得:“他们审问您了?问了什么?”
格斯福斯恶狠狠的:“问了你的好主人计划!还有霍格沃茨、安格尔斯·格林。但什么都没说!满意了吗?”
“你有看到有关加强第三项比赛戒备的报道吗?”
“什么报道?我没见过,但有听说……可能是之前登报过,也可能只是外界乱传,看守我的傲罗并不知道这件事……但可能是他们不在守护霍格沃茨的范围。”
“魔法部的人怎么说?他们难道没有去圣芒戈看你吗?”
“他们来了,但也没有提到加强第三项比赛防备的事。只说会找人保护裁判,毕竟失踪的人是裁判而不是勇士。”
伏地魔沉默地听着。吐真剂下的证词与摄神取念看到的记忆碎片完全一致,逻辑自洽,情感基础真实。多重检验下,格斯福斯通过了。他暂时排除了对方被控制或主动背叛的嫌疑。
“把他弄起来。”暗处的伏地魔命令道。彼得连忙把瘫软的格斯福斯拉起来。
“格斯福斯,”伏地魔的声音依旧冰冷,“计划要提前了,我想以后大概是用不到你了。”
“提前?”格斯福斯不可置信,“是小巴蒂的想法吗?你那个忠心的仆人?魔法部还不一定要加强防备呢,这就提前计划?”他嗤笑一声,“如果他身份暴露,霍格沃茨难道很缺少你们给我喂的这种吐真剂?”
格斯福斯看了眼畏畏缩缩的彼得,又笑了,“好吧,确实缺,毕竟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魔药比这只老鼠好几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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