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之所以要修驰道,主要是拜占庭离伊州太远了,足足有万里之遥远。
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古代,一个帝国想控制万里外的疆域,交通不通畅的话随时可能就没了。
看着赤裸着身体,开凿条石的奴隶,素素心里颇有些不忍。
“驸马爷,您这样子对他们,就不怕有违天和??”
魏叔玉虎躯一震,“天和?我大唐就是这个世界的天,他们活着就是原罪!”
说完拔出腰间的长剑,指着绿草如毯的草坡,“如此好的牧场,活该我大唐占据。修驰道除了打通连接大唐的商道,还能减少大食的人口。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轰!!
不仅素素与武媚娘被震得目瞪口呆,就连侯君集的眼中也泛起精光。
魏贤侄的志向,不是一般的伟大啊。
“侯帅,攻城器械打造得怎样,拜占庭可有异动?让房遗爱等人破坏水源,可有效果?”
侯君集眼中满是敬佩之色,“魏贤侄呐,你那断水之策,简直是神来之笔呀。”
拜占庭临海而建的城市,城内的淡水资源很匮乏。
城内虽说修建庞大的底下水宫,倘若断水的话,最多能坚持一两个月。
历史上拜占庭很容易被攻占,与淡水资源匮乏不无关系。
魏叔玉笑着将佩剑插回鎏金剑鞘,“侯帅说笑了。即便叔玉不来此地,您一样可以想到破城之法。
哦对了,等拜占庭城破后,本驸马举办勒石仪式后就要返回长安。”
勒石仪式?
返回长安?
侯君集的心思火热起来,“魏贤侄,到时候老夫的名字能不刻上去。”
“侯帅说笑了,您与薛仁贵、席君买、房遗爱、裴行俭等人当首功。不仅如此,本驸马让媚娘捉笔,将勒石的盛况记录下来。
回长安后让宫廷画师,不仅精细描画成油画,还要雕刻成精美的石刻呐!”
轰!!
这一次,侯君集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撼,脸色激动得格外潮红。
能勒石拜占庭。
还能记录在精美的石刻上。
这...这济简直是无上的荣耀呐!!
可惜,他为啥没将儿子带过来啊。
半天时间都不到,魏叔玉的想法被侯君集给传了个遍。
没一会儿,房遗爱、薛仁贵、裴行俭、席君买等人,不约而同来到魏叔玉的营帐。
“哈哈哈...玉哥儿,听说城破后能勒石拜什么庭?”
薛仁贵也着急道:“驸马爷,薛某的名字能不能也刻上去。”
魏叔玉抬抬手,原本吵闹的营帐安静下来。
“放心吧,不仅你们的名字要刻上去。就连基层的校尉军官,同样要刻上去。
按照本驸马制定的计划,好好去执行吧。算算时间,城内的淡水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
裴行俭拍着胸脯,“驸马爷放心,攻城器械早就打造好,只等您一声令下。”
席君买咧嘴大笑,“席某从来没打过如此爽的仗,以前算是白活了。驸马爷放一百个心,拜占庭西边一百里的大食人,全部被抓去修驰道。”
房遗爱眼中杀气一闪而逝,“玉哥儿说得太对,为了永久占领此地,车轮下的孩童全斩了。至于车轮上的大食人,全部送去修驰道。”
“哈哈哈!!”
魏叔玉笑得格外畅快,“诸位,好好加油干吧,咱们正在创造历史。”
......
拜占庭,昔日繁华的罗马帝都,此刻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往日里是权力与荣耀的中心,如今却充斥着恐惧、绝望和歇斯底里的争吵。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臭味,那是城内焚烧尸体和垃圾产生的气味。
混合着无法及时清理的污秽所散发的恶臭,仿佛预示着千年古都的末路。
大食国王穆阿维叶一世,意图将新月旗插遍东方的哈里发,此刻正瘫坐在镶满宝石的王座上。
往日锐利的眼神,变得浑浊而涣散。
他紧紧攥着一份羊皮纸报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上面粗略描绘着城外唐军恐怖的“驰道”工程。
他的无数子民像牲畜一样被驱赶,用血肉之躯开山凿石。
而工程的起点,竟然在拜占庭城墙之下。
耻辱,天大的耻辱!!
唐军是明目张胆的告诉他们,眼前的拜占庭他们必定攻占下来。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穆阿维叶猛地将羊皮卷摔在地上,声音嘶哑而充满戾气。
“四十万大军,四十万啊,短短数月就灰飞烟灭!
现在竟然让人堵在家门口,像围猎羔羊一样等着我们渴死、饿死。
你们告诉我,真主为何不再庇佑他的信徒了?!”
阶下,贵族与大臣们乱作一团。
往日里衣冠楚楚、彼此间勾心斗角的他们,此刻也顾不得体面,争吵得面红耳赤。
“陛下!”
一身经百战的老将军,铠甲上伤痕累累,出列跪倒声音沉痛。
“并非将士们不拼命,实在是唐军的装备太过诡异。
他们的铠甲坚不可摧,他们的刀剑能轻易斩断我们的精铁。”
其实压根没他说得那么夸张,主要是四十万的精锐被折损掉,守城的士卒压根就没什么甲胄。
“我看是你们怯战!”另一衣着华丽、大腹便便的财政大臣尖声反驳,他的恐惧转化为了对武将的指责。
“国库因这场战争已经空虚,你们却一败再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当初就不该去招惹东方帝国,我们应该满足于现有的土地。”
“满足?等到唐人的驰道修到你家门口,把你妻女也送去修路的时候,你再谈满足吧!”
老将军怒目而视,呛啷一声拔出半截弯刀,引来一阵惊呼和侍卫的警惕。
“够了!”
穆阿维叶痛苦地捂住额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城内的水还能支撑多久?”
负责水务的官员颤颤巍巍出列,脸色无比惨白:
“王…王上…地下水宫存量已不足半月。而…而且唐人破坏所有外部水源,甚至可能在水源里下了毒,我们派去取水的死士压根回不来。”
“半个月…”穆阿维叶喃喃自语。
像一把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大殿里蔓延。
“求和!陛下,我们必须求和!”
一位以狡猾着称的贵族大臣高声建议,“派出使者告诉唐人统帅,我们愿意臣服、愿意进贡,只求他们退兵!
黄金、珠宝、奴隶、甚...甚至女人,我们都可以给!”
“求和?你以为他们远道而来是要钱要粮吗?”
了解过唐军作风的一将领冷笑,“看看他们在外面做什么。
他们在修路,用我们人的骨头修路!他们要的是这片土地,永远地拿走。
臣服?压根不可能,他们只想让我们变成筑路的苦力!”
“那怎么办,难道就在城里等死吗?”
主和派声嘶力竭地喊道,“冲出城去,和他们拼了!”
“拼?拿什么拼!”
主战派将领虽然不甘,却更显绝望,“守城士卒饥渴交加,士气低落。
城外唐军以逸待劳,装备精良。还有那恐怖的玄甲军,突围只是送死,而且会死得更快!”
争吵再次升级,双方互相指责,甚至开始推搡。
有人主张焚毁城市,与唐人同归于尽。有人秘密提议,逮捕国王和主战派,将他们献给唐军以换取宽恕。
更有人陷入宗教狂热,声称是真主的考验。要求全体军民进行最后的祷告,祈求神迹降临。
看着眼前这片混乱,穆阿维叶心如死灰。
他梦想建立超越波斯和罗马的伟大帝国,却没想到帝国的末日来得如此之快、如此屈辱。
他不是没想过突围死战,但正如将领所说,那只是加速灭亡。
他也不是没想过投降,但唐军统帅修驰道的恶毒阳谋,分明要绝了大食复兴的根基。投降恐怕也只是沦为奴隶,甚至被坑杀。
他的目光投向宫殿窗外,远处依稀可见拜占庭巍峨的城墙轮廓,那是帝国最后的屏障。
但此刻。
那屏障却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将所有人困在其中。
城内。
昔日车水马龙的街道,如今死寂一片。偶尔传来的不是商贩的叫卖,却是抢夺一点点脏水而发生的殴斗和惨叫。
缺水使得疾病开始蔓延,绝望的情绪吞噬着每一个人。
“真主啊…”
穆阿维叶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难道您真要抛弃您的仆人吗?”
就在这时,一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大殿,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
“王上不好了!唐…唐军阵营升起新的旗帜,是…是金色的龙旗。
还有消息传来,说…说大唐皇帝的驸马,那个魔鬼般魏叔玉亲临前线了!”
“什么?!”
消息如同最后的丧钟,敲响在所有人心头。
连最初主张死战的一些将领,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
他的到来,意味着唐军不再满足于围困和消耗,最后的总攻恐怕要开始了。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连方才争吵最激烈的双方,都僵在原地,脸上只剩下绝望与恐惧。
争吵停止了。
因为无论哪种选择,前方似乎只有毁灭一途。
拜占庭,这座命运之城,已然能听到死神清晰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