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天边渐渐浮现一抹亮色,是冲散黑暗的征兆。
夏有米小声呼出一口气,心跳好似压抑久了,得到允许后便放肆跳动,激烈得在场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大哥。”夏有米缩起来,嗓音干涩略带沙哑。
“嗯。”
“是不是,结束了。”
“是。”瓦勒站起身,“你休息吧,我去烧水。”
“谢,谢谢大哥。”
“啪!”夏有米重重倒在草垫上,调整着呼吸,她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捂住腹部。
昨天下午的那段好眠所带来的修复已然清零,目前,夏有米需要重新休眠来恢复能量。
瓦勒沉默地生火、舀水、热饭。
动作精准且娴熟,不包含情绪。
在他看来,无论是为自己还是夏有米,付出精力和耐心都是生存本能。既没要求回报,也并非为繁衍等情愫的牵制牺牲。
一切仅仅是利己。
他需要一个助手,在低段位的武器面对未知猛兽时。
不过,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夏有米的反应令他还算愉快。
如果脑中被塞了些扭曲的滤镜,认为他是守护骑士,如此,她的下场,要么放心将身家性命交由他摆弄,等价值消失后被抛弃。要么,在习惯中丢失成长的时机,如同物件,不利索了往房梁上一挂就算结束。
目前来看,他的眼光还算不错,布利即便不在身边,留下的人也一样想作为队友存在,没惯成只能依附的可怜虫。
在这岛上,见着虫不是碾死就是吃掉。
呵。
瓦勒将煮沸的水放在容器晾凉,而后煮东西的间隙整理被搅乱的物件。
雨棚内,女孩已经缩成团睡着。
取下横梁上尚有潮气的布带子,估算了一番,再次丢进石锅煮沸消毒将其晾在向阳处。
神奇的世界。
没有绝对平衡却相对保有逻辑。
雌性拥有繁育力,必定承受重大时刻虚弱期。
而雄性天然强壮,却只能依赖雌性建立族群、稳固势力、繁衍庞大的血缘势力。
啧,
还真是过分牵制,任何一方都无法独立壮大。
瓦勒感到很可惜。
他在荒唐想象这个世界时,曾烦恼过,为何他不能同时拥有繁衍自主权和强大。又或者像今日,他也遗憾想,为何强大到抛弃繁衍的雌性们,不能选择将虚弱打包一起抛掉?
终究,不许哪方拥有全部。
只要有一个缺口,千千万万人都会选择跟随。
若平衡不复存在,世界将毁灭。
他还真是期待呐。
......
迎着盛大的阳光,
差不多九点,夏有米补完了状态,便开始收拾自己。
这是跟年年约好的时间,再晚的话一些东西要坏了。
打开雨棚草帘,太阳悬挂位置正确。
他们已根据经验确定时间的估算法,除了直接抬头,还立了一根直棍照影子数表盘,大差不差即可。
“大哥,早!”问候完,夏有米就老实坐下喝起了温水。
昨晚的背篓放在一旁,上面还有她的套着刀鞘的贝刃。
喝完,
刚做好的一份食物也已经出锅,瓦勒看着夏有米进食,脸色一点点恢复红润。虽能看出行动上不足,但她至少不是无法挪动的程度。
“咳,你歇着吧。”瓦勒还是没让她直接跟着,太早将人消耗不利于后续发展。
“不!大哥,我可以跟您进去的。”夏有米放下碗表态,“听动静,应该是走了,兴许用不着太多力气,我可以的!”
瓦勒定定地看向夏有米,还真是比布利要聪慧太多了。
难怪能考进里塞尔大学,那个名校,只怕一年放给茨木外城的名额不足五人。
连时机也掌握得刚刚好。
瓦勒忽然想到,如果不是她意外身上不方便没能行动,是不是,他们昨天进入丛林的行为,会成为两方野兽率先狩猎的目标呢?
毕竟,前几日下了场雨,他们上次进入丛林的气息差不多被雨水冲了个干净。
而,那帮不知道是否分出胜负的家伙兴许填饱了肚子,才没有出林子的习惯。
如此看来,变得虚弱失去一次主动,可能还是件幸事。
出于对所谓好运的探测,瓦勒点头,同意夏有米跟着。
“谢谢大哥!我准备好了!”
夏有米将鞋子套上草鞋,再将她的刀背在腰间就完事,她虽站姿算不上完美,但精神俨然已经恢复。
“走吧。”抄起那个背篓,瓦勒倒是没给夏有米加负重。
毕竟生存物资他也有份,一个灵活的头脑有更多价值。
除了直接穿上全部衣服并配置武器,他们身上还各自裹了一件粗制的麻斗篷,很宽大,也很刺挠,但在丛林里能提供颜色与气味上的隐蔽。
通往事发的位置根本不必仔细寻找,仅仅是走了几里,凌乱的动物印和血腥味就能指引他们抵达真相。
别说,
地上还不断有小型动物被惊到逃走。想来,它们也是为了乱斗留下的战利品,但互为目标,深知比不过两个巨物人类的威压,只能凭借灵活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