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从大房离开,马车才拐过一条街,便看到了闲逛着的贾宝玉和茗烟。
他让车夫在他俩旁边停了下来,撩开车帘子,“宝玉,干嘛呢?”
“呀,是你啊,我可正要开骂呢,你的马车挡着我的风了。”贾宝玉笑嘻嘻的。
“这齁冷的西北风,你也稀罕啊?这是要去哪儿?我捎你们一段呗。”
“我,我就是闲逛逛,那个,你未来弟媳快过生辰了,正寻思着送些啥呢?”贾宝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嗐,就这事啊?无非是首饰字画之类的,不过,最好是根据弟妹的喜好来买,这样才更能博佳人一笑呢。”
“她习武,难不成送把刀啊?”
“这有何不可的?千金难买心头好,懂不懂?”
“那你知道在咱京中什么地方有得卖吗?”
“知道啊,走走走,快上车,我带你们去。”
不多时,便到了地方。
那家铺子里的架子上,墙上,刀枪剑戟的挂的琳琅满目的。
贾宝玉跟茗烟都要看花眼了。
跟店家说了需求,店家给推荐了一把软长剑,贾宝玉拿到手上,还用木棍子试了试刀锋。
“店家,就这把了。”
在薛蝌帮着一番讨价还价后,买了下来。
贾宝玉拉着薛蝌就要去附近的酒楼喝酒吃饭。
薛蝌笑道:“我家的酒楼就在那边街口,今儿这顿我请了,改日你再请我吧。”
贾宝玉争辩不过,便只好让他做了东。
酒足饭饱后,天都黑了,薛蝌坚持先将他们送回了家。
次日一早,贾宝玉早饭都没吃,便揉着脑袋去了忠国公府的东院。
贾赦俩口子还在用早饭。
“来人,添副碗筷来,宝玉快坐下陪我们用些。”邢氏招呼道。
一起用妥了,贾宝玉对他俩说道:“昨儿下午我碰上薛蝌了,他说他等开了春便要帮着蟠表哥去金陵族里挑个孩子过继,顺便将棺木带回去安葬。大伯,伯母,我想跟他一道儿,将我爹跟老太太的棺材带回祖地去。”
邢氏看向贾赦没有吱声。
贾赦叹了口气,“也好,到时候让你琏二哥也请一段时间的假,一同扶灵南下吧,有你们两个兄弟在,也算是全了所有的孝道了。至于敬哥和蓉儿的,得问过你珍大哥哥。来人,去东府把珍大老爷叫来。”
等了一会儿,贾珍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赦叔,有啥事啊?这一大早上的,怪冷的。咦,宝玉也在啊。”
贾宝玉起身跟他问了好。
他便顺势在贾宝玉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贾赦对他说起了扶灵南下的事。
想起贾蓉,贾珍的脸上满是哀伤,用袖子拭了拭眼角,“既然琏儿也去,那咱们哥仨就一道儿回,我也有很多年没回去过了。”
事情敲定了,贾赦便派人去跟薛蝌说了一声,确定下了启程的日子。
这天的晚饭后,林一到了东院。
“舅老爷,谢大人回来了,他此时正在安国侯府呢,我家老爷请您过去。”
快速的换上紧身的袄子,他们飞身跃上了屋顶,从西角门进了安国侯府,那里是皇家暗卫的视线盲区。
他进书房的时候,只有林如海和谢之楠在,又等了一会儿,李子韧才到了。
次日的早上,谢之楠进了宫。
当今刚眯着,便等了会儿。
“哦,你回来了?”
谢之楠直接跪在了脚踏上,“臣何德何能,能得您如此看重啊?”
“你的能力毋庸置疑,无需妄自菲薄的,朕知道,朕这一关难过了,可老六还小啊,没个可靠可信的人辅佐着,朕哪能放心?”
“臣必为新君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绝不敢负陛下之厚望!”
“平身吧。”
“谢陛下。”
“文承和惯于守成,他身上少了份锐气,将来在政事上,怕是少不得和你呛的,你只要不忘初心,坚持你的便好,要是能够说服他,那就更好了。”
君臣二人又聊了目前朝廷各个方面的事情。
直到当今面露出倦色,这才作罢。
其实,当今早已经将文承和叫到跟前叮嘱了好些话了。
当然了,这些话没有避着阮河,于是,很快,黛玉便也知道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不出黛玉所料,当今对贾林谢李郭这五家从未放下过戒心。
谢之楠是在回来的第三天,才正式走马上任的。
文承和在表面上还装着和蔼可亲的模样,对谢之楠更是一脸的敬重有加。
又过了几天,谢之楠在贾环的福满楼里宴请了众臣。
柳明昊和乔暮光三皇子都到了场,这三人之间还热络的闲聊了几句,就是这么和谐的一幕,让众臣瞧不大明白了。
谢舒又跑来了安国侯府。
黛玉忙的不见人影,她便又跑去找闽小翡,这俩人刚一见面,闽小翡就怪模怪样的对她施了一礼,“小的见过相国家的小姐。”
“去你的,你看看我,何曾变过?”谢舒还原地转了一圈。
闽小翡笑的跟个傻子似的,扑到了她身上,“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舒姐姐,你以后可得罩着妹妹一些啊。”
谢舒点了点头她的额头,“林梦泽喊我舒姑母,你是我妹妹,咱还真的各论各的呀?”
“那必须的,我是不可能让林黛玉的小心思得逞的。”
谢舒笑问道:“就为了不叫玉儿一声姑母?”
“嗯!”
“这世上可有不少摇篮里的爷,白发的孙的,偏你这么古怪,哦,叫声玉儿姑母,就给她占便宜了?”
闽小翡撅着嘴巴,“可是,我认识她的时候,我俩就只是姐妹啊。凭啥林梦泽就后来者居上了?我不管,他论他的,我论我的,林黛玉这辈子于我,都只是好姐妹,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那种。”
“得,我才不跟你掰扯呢,不过,你似乎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那,你跟她是那种情况,跟我呢,咱俩初相识之时,你可就是林家未过门的侄孙媳妇了。”
闽小翡抱着她摇了摇,“嘿嘿,咱俩就是要各处各的,标新立异,懂不懂?不入俗流,听说过没有?独树一帜,总知道吧?”
谢舒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些词都从哪儿学来的?实在够臭不要脸的。”
“啊呀,我不管嘛,我就不叫姑母,你能拿我怎么的?”
比起她二人的体型来,谢舒算是又高又壮了,一把就按住了她,随即便挠起了她的痒痒来,才挠了几下子,闽小翡就求饶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