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灼在心里默默反思,无果,她读不懂自己的内心的纵容。
默默将手机关了,放回原处。
她翻过身,像只猫一样懒懒地埋入裴郁臣的怀里,头顶在他锁骨处蹭了蹭。
微凉的秋夜,一个温暖恒温的怀抱,真是很容易产生无限的幸福感,几乎要将人溺毙。
盛如灼闭眼睡去。
在她头顶,看似熟睡的男人缓缓睁开眼。
眼里一片清明。
裴郁臣看一眼那手机的方向,唇角一弯。
他垂下头,沉迷地嗅闻怀里的气息。
第二天,公布恋情的消息冲在热搜第一的位置,居高不下。
热搜前几都是关于盛如灼与裴郁臣的。
其中一条#豪门夫人追夫日常#的热搜就显得十分突兀了。
盛如灼还以为是什么新出的小说,好奇之下点进去,仔细一看,麻了。
万能的网友竟然通过那张十指相扣的图,从拍进去的一点周围环境,挖出了盛如灼的小号!
于是乎,盛如灼在小号里发布的“家族联姻,如何攻略丈夫”,羞耻的标题公之于众。
评论区快笑翻了。
【哈哈哈哈哈哈灼灼你原来是这样的人】
【今天,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番茄小说】
【#女追男#先婚后爱#豪门联姻】
【今天小说大结局了吗,作为Npc的我还没活够】
【我不行了,看过综艺的都能看出来裴郁臣比盛如灼先动心,孩子是真恋爱白痴啊(没招了)】
【……】
盛如灼脚趾抠地,有种黑历史被人挖出来的尴尬。
梁烨风都打电话过来了,喜气洋洋的,开口第一句就是:“老板娘早上好啊,昨晚好梦?”
盛如灼捂脸,道:“梁导,别调侃我了。”
梁烨风哈哈大笑,道:“我是真没想到啊,你跟裴总真是一鸣惊人,说真的,你俩能成,是不是有我这个媒婆一点功劳啊?”
盛如灼道:“还真是。”
如果没有参加综艺,不被系统选中,恐怕是没有现在的发展了。
梁烨风道:“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要坐主桌。”
“那当然。”盛如灼笑道:“梁导要是有好剧本,等我学成归来,导演带带我。”
梁烨风道:“哈哈哈,必须的,我带你,你带上裴总,人有了,钱也到位了。”
真是老狐狸,目的明确得很。
两个人聊了没几句,梁烨风那边忽然来了电话,他诧异道:“欸?裴总来电,我先接一下。”
结束通话,盛如灼起身去卫生间洗漱,镜子上贴着一张小标签,刚劲有力的字体十分养眼——早餐在微波炉里,吃完再去上课。
文字后面画了一个简笔的笑脸,还在眼睛周围描了方方正正的眼镜框。
盛如灼忍不住一笑,将便签纸取下,折叠起来放到口袋里。
微波炉里是小笼包和黑豆浆,小笼包是裴宅那边提前一天做好送来,第二天蒸熟吃刚刚好,黑豆浆应该是裴郁臣亲自打的,口味浓稠,料很足。
盛如灼吃了早餐,去学校后,度过了引人注目的一天。
网上,恋情的热搜足足持续了两天,然后热搜第一忽然变成了。
#裴郁臣 顶级豪门#
所有的网络搜索引擎更新了裴氏继承人的最新信息,裴郁臣的全部信息赫然公布到网上,包括个人经历,婚姻情况,富豪榜排行等等。
顶级地位、绝对财富、年轻俊美、婚姻幸福,这些无敌的加分项全部体现在一个人身上,足够促使裴郁臣成为全网追捧的偶像级企业家。
裴氏官方账号还在盛如灼公布恋情的评论区下回复【少夫人好(玫瑰)(玫瑰)】。
官方认证盖章。
把热度提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程度。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裴氏这个百年企业做的是高端市场,名气很大,不需要在网上做营销,在网络时代到来前,裴氏的经营模式没有问题。
但显然,裴郁臣的野心更大,一个恋情曝光,就将裴氏带进了公众视野,这也是模式改革的信号,或许裴郁臣打算进军电商市场,发展中层市场。
一个成家立业的男人会得到社会更多的隐形支持。
这场不对等的联姻,看似盛家高攀,实则用对了策略,借助盛如灼的热度,裴家也获利不少呢。
许多观望的生意人暗自佩服。
裴父听闻此消息,却开心不起来,甚至大发雷霆。
裴父本就非常不满意盛如灼,甚至已经让自己夫人开始有意无意物色着圈内合适的女孩,就等着裴郁臣什么时候腻了离婚。
现在才联姻几个月,裴郁臣直接将联姻公开了。
他根本想不到裴郁臣会起这么高的调子。
这还能离婚吗?一离婚网上舆论足够将裴氏吞了,未来该如何收场?
裴郁臣在一周后接到了裴父的电话,裴父十分强硬地要求他带盛如灼回家聚餐。
裴郁臣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了。
裴父直接将电话打到了盛如灼那里。
彼时盛如灼刚下课,她一手抱着书本,在宽宽的外套口袋里摸了一会儿才摸到手机,接听电话:“你好?”
“盛如灼,你挺忙啊,我打给你两次了!”
裴父的号码在她这里是没有保存的陌生号码,所以对方毫不客气开口时,只从声音听出年龄感。
盛如灼也不客气,道:“年纪挺大,情商怎么这么低,不知道打电话要先报上名字吗?”
裴父被噎了一下:“盛如灼,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有没有教养?!”
盛如灼直接把电话挂了。
傻比。
最讨厌爹味说教。
很快,电话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号码。
盛如灼看了一会儿,隐隐猜到是谁了。
她接听:“名字。”
裴父:“……”
裴父憋着一口气,道:“裴立侯。”
盛如灼:“原来是公公,不好意思啊,刚才冒犯了。我还以为是诈骗电话呢。”
裴父道:“……”
裴父道:“今晚上家庭聚餐,你来老宅一趟。”
盛如灼道:“裴郁臣没跟我说这事儿呢。”
“他拒绝带你出席。”裴父嘲讽道:“不知他怎么想的,或许是觉得你上不了台面?你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裴父纵横商场惯了,心理战术运用得炉火纯青。
换一个内耗的听到这句话,恐怕要无地自容想七想八了,盛如灼笑道:“兴许是他觉得你们家聚餐都是鸿门宴,不放心带我出席呢。”
裴父:“你!”
盛如灼:“我随口一猜嘛,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别气坏了身子。”
她和声和气,裴父第一次对上这种没脸没皮的年轻人,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用处,给自己气得够呛。
裴父深吸一口气,冷道:“少跟我扯这些,晚上你必须来,如果连面对长辈的勇气都没有,总让你的丈夫替你担责,你凭什么站在我儿子身边,享受他给你带来的红利。”
盛如灼脑中闪过裴郁臣伤痕累累的背部,至今未褪。
那些贯注在裴郁臣身上和心里,无法褪去的伤害,都是拜谁所赐,而这种压迫,她站在裴郁臣身边,尽管有他挡在前面,也无可避免。
她眼底冷下来,道:“谢谢您的激将法,我一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