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17号监牢。
生锈的栅栏铁门在昏黄灯泡的投射下,化作一条条参差的阴影。霉味混合着浑浊的汗臭味,在狭窄的空间中凝滞。
董潮拿着脸盆毛巾,乖巧地站在门边,对监牢里的几名囚犯满脸赔笑:
“几位大哥,幸会幸会。咱们相聚是缘,接下来的今天,请多关照。”
董潮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突出一个懂事。
然而董潮的这份懂事,并没有换来几位狱友的友好相待。
五名囚犯摇摇晃晃地围聚过来。
为首的疤脸男嚣张地动手翻弄董潮的囚服口袋:
“新来的,就空手来的?没给我们准备烟啊?”
疤脸男李兴人送绰号刀疤李,这家伙是无期徒刑的重刑犯,劣迹斑斑不服管教,连狱警都不愿意搭理他。
刀疤李身旁的“赵光头”也凑了上来,这家伙叼着一支皱巴巴的烟卷,烟卷上的火星随着他的呼吸明灭起伏着。
他将一口烟气,径直吹在了董潮脸上:
“刚才在台上哔哔叭叭的,不挺能说嘛?我还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呢?这点规矩都不懂?”
在他身后,身材圆滚滚的王胖子,身上满是刺绣的周蝎子和吴花蛇都阴笑地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威胁的意味溢于言表。
面对众人的恶意威慑,董潮紧贴着栅栏铁门,脸上堆满了和善与怯懦:
“各位老大,我来的匆忙……我明天补上行不行……”
刀疤李斜撇着嘴,指节粗糙的手指慢悠悠地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脑袋刻意的轻晃着:
“明天是明天的孝敬,今天是今天的,可不能混为一谈!懂?”
刀疤李话尾的那声 “懂?” 特意抬了抬音调,眼神里还飘着点似笑非笑的审视,把大哥的架子拿捏的十足。
刀疤李自认为这副做派威慑感十足,殊不知他越是拿腔拿调,董潮的心里越是兴奋。
董潮强行压下了心底的兴奋,脸上的笑容越发乖巧,越发客套:
“懂,我懂!今天实在是疏忽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明天商店一开门,我就去给各位买烟。今天嘛,就先孝敬各位点别的东西~。”
刀疤李在董潮的脸颊和脖颈上拍了拍:
“嗯,还挺上道儿。不过疏忽就是疏忽了。今天的这顿见面礼,是省不了了。兄弟,你记住,我们打你不是目的,目的是让你长记性!”
刀疤李自认为这句话说的很有逼格,他朝着身后的几人一扭脖子:
“哥几个,卖卖力气,好好招待小兄弟,帮他解解乏!”
刀疤李觉得,威慑恐吓的前戏已经做到位了,接下来,就是给这个新人立立规矩!
对于这些一辈子都要烂在监牢里的重刑犯来说,欺凌他人,释放心中恶念,是他们少有的愉悦时刻。
其实无论眼前这个新人是否带了烟卷,狱霸们都会找茬揍他一顿,过过手瘾的。
面对围拢上来的几人,紧贴着牢门,浑身战栗。此刻的他,宛如一只柔弱无助的白兔。
就在一只拳头即将飙到他脸上的瞬间,董潮猛地侧过脑袋,仿佛抓到了一只救命稻草:
“警官,您来啦?”
董潮侧偏脑袋的动作,恰好躲过了那只拳头,而他的一声,让刀疤李等人条件反射的一愣,没敢再继续追击。
五名狱霸虽然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但当着的狱警的面霸凌他人,多少还是太嚣张了。
几人下意识的停手,小心地向走廊里偷瞥。监牢外的走廊里空荡荡的,一道人影也没有。
几人神色一怔,隐约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而就在这个空档,董潮动了!
董潮左手抓着脸盆,扣向赵光头的脑袋,左手一抖手里的毛巾,毛巾化作了一条软鞭,扫向刀疤李的眼睛。
毫无防范的刀疤李一声惨呼。
另一边,被脸盆扣脑的赵光头也失去了视觉,伸手在身前乱转。
董潮一个猴子偷桃,抓向了赵光头的胯下。
赵光头只觉裆间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像是有把烧红的铁钳狠狠夹在了要害上。
他整个人先是僵在原地,紧接着,剧痛顺着脊椎窜向头顶,他眼前一黑,冷汗 “唰” 地就浸透了后背。
赵光头不由自主地跪坐在地,双手死死捂着裆部。喉咙里先是挤出一声变调的闷哼,随后就成了破风箱似的哀嚎。
“嗷~~! ”
跪坐在地的赵光头好像一滩烂泥,又像一条离水的鱼,身子止不住地抽搐,连呼吸都带着颤抖的疼。
赵光头倒地的位置,恰好挡住了王胖子等人,原本的围殴阵型,瞬间被切割开来。
而与此同时,董潮已经开始对刀疤李动手。
他一记回首掏,用刚刚爆蛋的右手,揪住了刀疤李的耳朵,用力狠狠一拧。
刀疤李刚被毛巾抽眼,视力还没恢复,如今耳朵又受到重创,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刀疤李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董潮的胳膊,董潮一记隐蔽的戳脚,踢向刀疤李的膝盖,双手迎着的刀疤李的虎爪,精准地抓住了他的尾指。
“啊~~!”
刀疤李腿上受创,身形一歪,董潮的双手顺着他的身形发力,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指骨断裂的声音,在狭窄的监牢里,反复作响。
膝盖和尾指两处受创,刀疤李疼的直抽冷气,董潮一兜手,将毛巾当做一条绞索,搭在了刀疤李的脖子上,勒着他的脖子,将他绑在了铁栅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