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枕靠的腿面有一瞬间的僵硬,片刻之后,那明显流露出不愉的女子还是整顿好心情,不太乐意地与你亲昵地抱怨起来:
“岩胜大人太过分了!竟然拿这样的话应付我!”
你:“……”
你想,疯子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和她争辩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她却不依不饶地接着问你:“那么,继国缘一呢?”
“……?”
她甚至轻轻推了推你的肩膀,催促道:“继国缘一呢?岩胜大人的幸福,一定与他有关!刚刚做梦的时候,还‘缘一’‘缘一’这样叫出他的名字——真是阴魂不散啊继国缘一!”
你大吃一惊:“……”
你刚刚……竟然有做这样的事?
真是丢脸!
你已经躺不住了,心中默默地做下决定,之后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一定不能让这女子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太丢脸了!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这件事,那你……那你还怎么——
你想起身。
可这家伙的手劲儿真大,她坚定地将你按倒在她的腿面上:
“难道,现在的岩胜大人,你的幸福已经和继国缘一无关了吗?”
你非常不自在:“我的幸福,和缘一有什么关系?”
“真的无关吗?”
“当然了。”
“只是作为继国岩胜,您已经获得幸福了吗?”
“啊啊……”
你嘴上含糊地应付着她的问题。
实际上,却完全不明白她到底在执着些什么。
对话进展到现在,你隐隐约约的,想起来一些东西——这女子,似乎是花街的女伎,你在花街落脚,此间主人将她指给你做些服侍人的事。
萍水相逢,一面之缘,却如此暧昧地打探你的事,真是岂有此理!
你非常不高兴。
也对刚刚简直是有问必答的自己感到不快!
怎么了?难不成你被她的美色所迷,所以就失了谨慎?
继国岩胜是如此轻浮的男子吗?
你对自己大为失望!
女子未必明白你的考虑,她似乎还是沉迷于她与你很亲密的错觉之中,以女子的甜蜜的嗓音,说出释然的话语:“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
你满脑子官司,实在不明白她嘴里的“太好了”好在哪里。
因为她的存在,今日已经变成你不愿回想的、不快的一日,只是今日而言,你可一点儿也不觉得幸福。
她还在继续,这一会的语调变成了带着紧张的催促:
“既然如此,请快点逃跑吧!岩胜大人!”
“什么?”
“鬼要来了!请您快点逃跑!作为人已经获得幸福,那么就作为人继续幸福地生活下去!即将到达的鬼,您是无法战胜的,为了让幸福的日子继续下去,继续逗留在这里是不明智的,您得立刻启程了岩胜大人!”
你完全不明白她的话:
“我是鬼杀队的月柱,灭杀恶鬼是我分内之事!”
她对着你一个劲儿地摇头:
“不是这样的岩胜大人!鬼和鬼是不一样的!有可以战胜的鬼,也有无法战胜的鬼,还有最好连碰都不要碰到的鬼!即将到来的鬼比这些都要可怕,除了逃跑没有别的办法!我是为了告诉您这一点而来的!所以,请您赶紧逃跑!”
你:“……”
如果有连月柱也无法战胜的鬼,那就只有让……
你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浮现在你脑海中的身影,被那把扇子“啪”一下拍开,成为缥缈的烟雾,倏忽间就散去了。
“我不是他的对手吗?”
你轻声询问女子。
她的声音绷紧了,努力将自己的情绪传达给你:
“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连继国缘一……继国缘一只是人类而已,比许多鬼都要厉害一些的人类,但他终究只是人类。您得逃跑才行!”
你:“……”
今天发生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
就像现在,莫名其妙的,你相信了女子的话。
你不是即将到来的恶鬼的对手。
得赶紧逃跑才行。
当然了,她毕竟只是花街的女伎,眼光所限,无法明白缘一到底有多么厉害,因而说出类似“缘一只是人类而已”这样好笑的话,也没什么出奇。
你躺在女子的腿面上,空气中漂浮着有些熟悉的锈蚀的气味,女子的声音里一直弥漫着绷紧的紧张感,而你……你看着窗外明亮的月亮,一把骨头突然懒散起来。
你懒洋洋地和女子说话:“紫阳花,你说,我该逃去哪里?”
啊……这个女子,原来叫做紫阳花?
是个相当风雅的名字。
你心中闪过这样的神思。
她积极地为你出主意,想要拯救你的性命:
“去……安全的地方,有紫藤花生长的地方,恶鬼不会靠近的地方!岩胜大人可以活下去、并且得到幸福的地方!”
你懒洋洋地告诉她:
“惧怕即将到来的恶鬼,胆小地不战而逃——我会被同僚耻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