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缝的灰色光芒如同凝固的雾气,守护者穿过裂缝时,感到全身的能量都被抽走了一半,仿佛沉入冰冷的深海。
脚下的地面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小的灰色尘埃构成,踩上去会泛起涟漪,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虚无之境的天空是均匀的铅灰色,没有日月星辰,也没有风的流动,空气中漂浮着半透明的絮状物,仔细看去,那是无数破碎的时空碎片,里面隐约可见不同时空的画面:
燃烧的星舰、崩塌的城池、微笑的孩童……
这些碎片碰到皮肤时,会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仿佛在提醒他这些都是无法触碰的幻影。
十二尊观测者石像整齐地跪在祭坛周围,石像的材质并非石头,而是由凝固的时空碎片构成,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灰色纹路,如同干涸的血管。
它们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正直勾勾地盯着祭坛上的白袍,嘴角的诡异弧度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守护者握紧混沌光剑,剑刃上的三片光羽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十米的范围。
当他靠近祭坛时,那些石像突然齐刷刷地转动脖颈,发出 “咔嚓咔嚓” 的声响,黑洞般的眼睛里渗出灰色的泪水,泪水滴落在尘埃中,化作细小的蠕虫,朝着守护者的方向爬行。
“这不是观测者的石像。”
守护者心中一凛,他注意到石像的手掌心都刻着与黑袍人石板相同的符文,只是符文被灰色尘埃覆盖,不易察觉。
他挥剑斩断爬来的蠕虫,蠕虫被斩断后化作一缕青烟,散发出淡淡的硫磺味。
祭坛上的白袍无风自动,朝着守护者飘来,衣摆处的破洞与他身上白袍的破洞完全吻合,仿佛是同一件衣服被撕裂后又缝合。
当白袍触碰到他的瞬间,守护者的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陌生的记忆:
一个穿着同款白袍的观测者在实验室里研究混沌之力,他的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将自己的血液注入混沌结晶中。
他在议事会上与其他长老争吵,手中挥舞着半块黑色石板。
最后,他站在观测者文明的废墟上,将石板按在自己的胸口,身体逐渐被暗紫色的能量吞噬。
“这些是…… 黑袍人的记忆?” 守护者猛地后退,白袍掉落在尘埃中,恢复了静止状态。
但他的手臂上,观测者印记周围的皮肤开始变成灰色,像是被虚无之境的气息侵蚀。
就在这时,其中一尊石像突然站起身,它的身体在站立的过程中不断分解又重组,灰色的碎片散落又凝聚,最终化作一个与守护者体型相似的灰色人影,手中握着一把由时空碎片构成的长剑。
“外来者,接受虚无的试炼吧。”
人影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既熟悉又陌生,“只有承认自己的虚无,才能获得时空的认可。”
它挥剑斩来,剑刃划过空气时,留下一道黑色的轨迹,轨迹中的空间都消失了,变成绝对的虚无。
守护者侧身躲避,光剑与对方的长剑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他惊讶地发现,对方的剑能吸收他的能量,每次碰撞,光剑上的光芒就会黯淡一分。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个人影的招式与他一模一样,仿佛是在模仿他的每一个动作。
激战中,其他石像也陆续化作灰色人影,它们的招式各不相同,有的擅长防御,有的擅长速度,有的能操控时空碎片进行攻击。
守护者被围困在中央,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灰色的侵蚀也在蔓延,逐渐覆盖了他的左臂。
“你们到底是谁?” 守护者怒吼着,将混沌之力注入光剑,剑刃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暂时逼退了人影。
但他发现,注入的混沌之力越多,那些人影就变得越强,它们的身体会泛起暗紫色的纹路,与黑袍人的气息越来越相似。
突然,祭坛上的白袍再次飘起,这次它没有靠近守护者,而是化作一道灰色的光带,缠绕在一尊人影的身上。
那尊人影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灰色的外壳剥落,露出里面暗紫色的躯体,竟是年轻的黑袍人!
“看来你还没明白。”
年轻的黑袍人狞笑着,他的手中握着另一半黑色石板,与记忆之泉底的石板正好吻合。
“这些都是你内心的恐惧所化,你越抗拒,它们就越强。”
他将两块石板拼在一起,石板上的符文瞬间亮起,散发出灰色的能量波,笼罩了整个祭坛。
守护者感到大脑一阵剧痛,无数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
对失败的恐惧、对未来的迷茫、对自己身份的怀疑……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混沌光剑从手中滑落,灰色的侵蚀蔓延到了心脏的位置。
就在他即将被虚无吞噬时,徽章突然爆发出金色的光芒,时空监督者残留的力量形成一道屏障,暂时阻挡了灰色的侵蚀。
剑刃上的光羽也发出强烈的共鸣,投射出融合体的影像。
“不要被表象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