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的傍晚时分,距离刘磐荆南军大营六七十里外的树林,猛然惊起一阵林中飞鸟。
只见千余陷阵营为前锋,四千虎步军紧随其后,共五千精锐。
他们一面保持战斗警戒,一面以疾行军姿态往庐水西岸挺进。
“全军保持间距!不得偏离大队!”
担任前锋大将的高顺,骑于一匹棕色的并州战马之上,那双威严的虎目,正不断审视着面前行进的自家精锐。
身后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骤然响起:
“陷阵营与虎步军将士疾行军近十日!据数日前玲儿麾下斥候送来的急报,此地距庐水西岸的荆南军营地,仅有一日行程!”
高顺回过头来,却见霍骁骑在名驹绝影之上,一边细细端详手中的军情舆图,一边继续说道:
“我欲暂缓行军,让将士们保持体力,以防江东军伏兵,伯平将军,你看如何?”
石阳之战当夜,吕玲儿与段翊救下荆南军重要人物僮芝,又得知刘磐麾下大军遭周瑜设伏火攻,损失惨重。
吕玲儿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待其将僮芝送入刘磐大营,便立即派出麾下斥候,飞马告知霍骁此事,让其提前做好防备。
高顺听霍骁所言,沉吟片刻,点头道:
“既如此,那今夜我等便暂缓行军,让将士们蓄养体力,以防意外状况!”
“正当如此!”
霍骁微微一笑,又对身后的副将胡车儿道:
“公烈,传我与伯平将军之命,全军保持警戒,就地扎营,先在此歇息一夜!”
“诺!”胡车儿大喜应道,他腹中早饥饿难忍,恨不得立马埋锅造饭,当即便前去传令。
霍骁与高顺二人并辔而行,片刻之后,高顺看着满身疲惫,却依旧在基层军官调配下,巡营站岗的虎步军,语气中难得添了几分郑重:
“仲平!你亲手整训的这支虎步军,令行禁止,军纪严整,已不在陷阵营之下!若能进一步扩充兵力,他日必成主公征战天下一大劲旅!”
“哈哈,虎步军能得‘恩师’夸奖,仲平不胜荣幸!”
霍骁乃高顺亲兵出身,得其传授练兵,征战之法,二人可谓亦师亦友。
如今霍骁贵为征南军统帅,军职已在高顺之上,他二人却依旧关系融洽,并无隔阂。
一向威严的高顺,竟也被霍骁逗乐,猛地一拍他肩膀,笑骂道:
“仲平!你小子今日成就,当年我亦未曾料到......真该借机多打你几下军棍!”
“我自己也未曾想到,竟已走了那么远......”
霍骁似是自言自语,随后看向陷阵营袍泽的眼神,却不免浮起一丝悲伤之意。
“周大哥(周宜)......还有许许多多......陷阵营的兄弟,却都已经不在了......”
多年来,陷阵营随高顺转战南北,却始终不过千余之数,数次更因战损严重濒临覆灭。
当年霍骁熟识的陷阵营老兵,早已十不存一!
听霍骁此言,饶是高顺这样的百战宿将,也露出一丝伤感之色。不过,他很快便释然道:
“只要主公剿灭四方乱臣贼子,一统天下,我等便也可卸甲归田,安享太平!”
霍骁心中一动,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片刻后,他看着高顺肃然道:
“伯平将军放心!我相信,终究有一日,我等会助主公......终结这乱世!”
就在高顺与霍骁说起当年旧事,二人各自感慨之际,胡车儿却带一女子,正骑马飞奔而来。
“玲儿妹子?你怎会来此?”
霍骁看着风尘仆仆的吕玲儿,不免大为诧异。
“难道刘磐荆南军有失?子龙将军何在?”
吕玲儿见霍骁光顾着关心战局,心中顿时气苦,没好气道:
“荆南军无事!子龙将军也无事!我是怕你霍大将军有事,才特来向你禀告军情!”
高顺也如张辽等吕家旧部一般,“风闻”吕玲儿对霍骁颇有情义。
不过以他这等“长辈”身份,倒也不好探听他二人私下话语,于是轻咳一声,提醒道:
“玲儿,眼下战局已至关键之处,到底有何要事,何不尽快言明!”
吕玲儿听出高顺之意,当即面色一红,便将那日庐水西岸战况,以及刘磐急欲求霍骁相助之事和盘托出。
“周瑜麾下尚有近一万五千江东军!?”
霍骁对周瑜用兵亦是佩服之至,此番他竟以五六千江东军为代价,连续两战便歼灭荆南军两万兵马。
须知刘磐亦是荆州有数的大将,其麾下荆南军常年与孙策对抗,绝非弱旅!甚至比屯驻新野一线,防备曹操南下的文聘荆北军也不遑多让。
此役损失如此之大,荆州尤其是荆南,可谓是元气大伤了......
“正是如此,那江东军兵力雄厚,周瑜诡计多端,即便霍大哥你这五千精兵来援,恐怕也顶多是势均力敌!”
吕玲儿近年多随霍骁等人征战,倒也逐渐展现出自己的战略战术“天赋”,她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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