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杨小凡突然明悟,嘴角扯出一个带血的苦笑,“金主杀伐,若无木系生机相济,怕是早就……”
话音未落,肺宫中金芒大盛。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如虾米般蜷缩起来。
神识内视,只见那片黑暗虚空中,金属性无字碑化作百丈巨剑,正与某种无形屏障激烈碰撞。
“给我开!”
杨小凡突然暴起,双目赤红如血。
全身真元疯狂灌入金属性无字碑,那巨剑顿时发出龙吟般的剑鸣。
“轰……”
惊天动地的震荡从体内传来。
杨小凡“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却死死盯着神识中的景象:黑暗深处,一座巍峨古门若隐若现,门扉上密布着玄奥纹路。
“找到了!”他抹去嘴角血迹,眼中燃起疯狂的火光,“再来!”
金属性无字碑再次化剑,这次剑身缠绕着丝丝混沌之气。
杨小凡将全部神识灌注其中,甚至不惜燃烧精血。
“破!”
剑光如虹,照亮整片黑暗。
古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却依然屹立不倒。
反震之力让杨小凡七窍流血,整个人如同血人。
“咳咳……”他单膝跪地,颤抖的手撑住地面,“难道真要止步于此……”
杨小凡喉头滚动,一把丹药被他囫囵吞下,苦涩的药味在口中蔓延。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再来!”
锐金之剑在他掌心嗡鸣,剑身震颤间发出清越的龙吟。
这一次,他不再留手……
混沌之气如江河奔涌,神龙之力似山岳倾轧,巫神之力若黑夜降临,三股力量在他经脉中交织碰撞,最终尽数灌入那柄金色长剑。
剑光暴涨,直冲云霄。
整个洞府被映照得如同白昼,连一旁的小火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喉间发出不安的低吼。
“去!”
随着一声暴喝,锐金之剑破空而去,剑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
杨小凡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这一击中剧烈震颤,他死死咬住牙关,鲜血却仍从嘴角渗出。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杨小凡眼前一黑。
肾脏最先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接着是肝、脾、胃……
他蜷缩着身子,像只煮熟的虾米,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冷汗混着血水在地上汇成一滩。
“咳咳……”
他艰难地抬头,视线模糊间,看到肺宫大门上……
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缝正泛着微光。
“有戏!”
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迹,他颤抖着取出混沌饕餮炉中的灵液。
可就在液体入体的瞬间,他瞳孔骤缩:“不好!”
灵液流淌过处,伤势愈合的同时,那道裂缝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
“该死!”
杨小凡狠狠捶了下地面,碎石飞溅。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然之色:“拼了!”
这一次,他不再保留。
混沌世界中的所有力量倾巢而出,连轩辕树都簌簌抖动,垂落万千碧绿光点。
锐金之剑发出刺目的光芒,剑身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给我破啊!”
嘶吼声中,长剑如流星坠地。
杨小凡只觉得全身骨骼都在哀鸣,皮肤寸寸开裂,鲜血如泉涌出。
小火急得团团转,却不敢靠近那狂暴的能量漩涡。
“咔、咔咔……”
碎裂声如天籁般响起。
肺宫大门上,裂缝如蛛网般蔓延,最终轰然崩塌。
杨小凡恍惚间看见一片浩瀚星海,金属性无字碑化作流光没入其中。
“原来……如此……”
他嘴角刚扬起一丝笑意,黑暗便如潮水般涌来。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见天道之书翻动的沙沙声,以及轩辕树枝叶缠绕的窸窣响动……
杨小凡的意识在虚无中飘荡,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他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浩瀚星海中的一粒尘埃,四周无数星辰如萤火般掠过,璀璨而遥远。
“这是何处……”
想要伸手触碰那些星辰,他却发现连手指都感知不到。
就在意识即将再次沉沦时,一座金色无字碑突兀地出现在眼前,碑身上古老符文流转,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肺宫?”
杨小凡猛然醒悟。
他的意识竟随着无字碑进入了肺宫深处。
人体内藏着比星空更神秘的宇宙,每一处宫门都连接着天地至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微震,仿佛触摸到了修行本质。
丝丝缕缕的木系精气从轩辕树中渗出,如春风般抚过他受损的经脉。
那些断裂的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声,正在缓慢愈合。
肺宫大门已然洞开,再不会闭合,但虚弱的意识却无法立即回归本体。
杨小凡的意识蜷缩在无字碑旁,如同婴儿般汲取着其中蕴含的能量。
在这片混沌中,时间失去了意义,可能是三日,也可能是五日……
“大哥,就是这附近!”一个精瘦汉子蹲在地上,手指捻起一撮泥土放在鼻尖轻嗅,“十日前那场灵气潮汐,源头就在这一带。”
五道人影站在山脊上,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腰间别着把泛着寒光的短斧。
他眯眼打量着四周:“老四说得不错,能让百里灵气汇聚,不是异宝出世就是有人在突破。”
“若是异宝……”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搓着手,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若是修士在突破呢?”
队伍中唯一的女子冷冷道。
她约莫三十来岁,眼角有道狰狞的疤痕。
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那更要看看了。能引动如此声势的,身上怎么会没点好东西?”
五人默契地分散开来,如猎犬般在林中搜寻。
他们没注意到,不远处岩壁上几株枯萎的藤蔓后,隐约可见一个被阵法遮掩的洞口。
“轰!”
杨小凡的意识在震颤中苏醒。
无字碑上的金光大盛,托着他穿过重重迷雾,最终回归本体。
刹那间,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呃啊……”
他蜷缩在地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每一寸肌肤都像被烈火灼烧,每一根骨头都似被铁锤敲碎。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肺宫深处涌出的能量又如甘霖般滋润着干涸的经脉。
“必须……突破……”
汗水混着血水浸透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