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通讯器之中传出，如同砂纸摩擦一般有些难听，但却能听出对方是一名男性。
“我是你要找的顾文。”
“哦？”
“想和你聊上一句还真是困难啊，救世主大人！”
对方的语气之中听不出是在嘲讽还是感叹，但顾文能听出对方语气里带着些许……兴奋？
顾文皱眉，目光时刻关注着五六米开外的蒲丹凤。
“你是谁？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找我。”
“想套我话啊，实话告诉你也无妨。”
通讯器中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响声，像是某种金属碰撞所发出的声响。
“我是理想城的城主，也是墨渊生物的实际掌权人，莫千里。”
莫千里的话说完，顾文陷入了沉默之中，七八秒之后才说道。
“没了？”
“……”
“所以你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找我？”
莫千里的手在桌面上敲动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想要和你聊一句可真是困难，如今这种状况，我也只好采取一些更加极端的方式，才能与你构建沟通了。”
“不过我本人是带着善意来的，至于找人威胁你接电话，这只是迫不得已而已。”
“我希望接下来，我们能有一场愉快的交流，不然我不能保证我找的代理人那边会不会出现一些过激反应。”
“你说呢？顾文，顾中将？”
顾文沉默了两秒，随后这才说道。
“说说吧，你想聊些什么？”
“哈哈哈哈……”
“当然是聊一聊关于你的事情了，救、世、主。”
听见这道有些戏谑的声音，顾文面罩下的双眼之中燃烧着一股叫做仇恨的火焰。
他还记得，那一日老猫叔那道决绝的背影！他还记得，当时被压制连声抱歉都无法说出自己！
“我不想猜谜。”
“好。”
“有没有兴趣来理想城？我能让你成为真正的救世主。”
莫千里的语气很是自信，仿佛此时的顾文就根本不配当一名救世主一般。
“什么意思？”
“顾文，我知道你的特殊，你的身体，你的大脑，你的血液……”
“说实话，我还得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血液，我们的进程可能还会停滞不前。”
“是你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可能。”
说着说着，莫千里的情绪突然开始激动了起来。
“军区和科学院的那些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你真正的价值！他们是在浪费你的天赋！”
“尤其是我那个中庸的老师，他根本无法理解你血液之中所蕴含的力量！”
顾文似乎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看上去莫千里的情绪并不是很稳定。
或许是砸了东西稳定下来了情绪，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抱歉，让你见笑了。”
“我能帮你开发出，你体内的全部潜能，让你成为真正的人类救世主。”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理想城？”
顾文沉默了几秒，淡淡的回道。
“口说无凭，大饼我也会画。”
这一次换到莫千里这边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莫千里噗呲一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觉得，主神教信仰的神真的存在吗？”
“相信我，给我一个向世界证明的机会！我会带人类重新制霸这片土地的！”
“只要你愿意来理想城……”
“我拒绝。”
莫千里话音一滞，像是根本没听清顾文刚刚说了什么一般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我拒绝你的提议。”
“为什么？”
“就因为我还是个正常人。”
“什么意思？”
莫千里皱眉，右手食指敲击着桌面。
“因为我不是个疯子。”
沉默，持续十多秒的沉默，顾文能够听见从通讯器中传出的粗重呼吸声。
良久，莫千里像是缓过了情绪，随后淡漠的说道。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
顾文淡淡的回答到。
“是因为这些无用的耗材吗？”
“能够为人类的延续添砖加瓦，本就是他们的荣幸。”
“只有不断的进化，才能让人类冲破如今的困境。”
“人类总数有那么多，少部分人的死亡是为了总体更好的延续。”
“看着吧，我会证明，我是对的。”
“希望那时候的你，还没死吧。”
“救世主。”
莫千里稳定的说完了这一切，顾文能够感觉得到对方的不耐烦。
从刚刚莫千里的自言自语之中不难看出，他根本就没有把人命当做一回事。
因为墨渊生物的试验而死去的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他去在意，他所在意的是试验的进度有没有推进，有没有新的成果。
或许在莫千里的眼里，人命只不过是一个可以替代的数字罢了。
他早已丢掉了自己的底线。
“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莫千里似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而顾文这边也已经蓄势待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