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轻羽状况日益好转，不过身体在慢慢修复自身机能，消耗巨大，变得越来越嗜睡。
叶瑾翊送走亚伦重新回到病房，女人已经睡着了。
窗外北风萧萧，落叶纷纷，冷风中夹杂着冷雨。
病房内温度适宜，阻隔了室外的寒意。
今年西风带波动异常，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迅速吹向低纬地区。
A市气温受这波冷空气影响，温度下降得极快，一夜之间进入冬天。
冬雨打在玻璃上，声音细碎密集，衬得室内更加静谧。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温柔摩挲她的脸颊。
杜轻羽一个月前还红润的脸颊，现在因为生病凹陷下去。
她身上的骨头越来越明显，瘦弱得好像一点点外力就会把她搞成重伤。
听万月华说，她第一次见到她时，杜轻羽浑身上下就一层皮包裹着骨头。头发枯黄毛躁，个子也不高，稍微吃多点东西就会吐。她以前饿太久，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竟然连鸡蛋这种东西都吸收不好。她日常开销特别低，学校的发的奖学金和补助她会存起来，从中抽出一部分资助给山村的孩子。
她说自己能完成学业也得感谢一部分社会爱心人士。虽然她所在的福利院贪污现象严重，但院长会维持基本表面工作，不至于大规模饿死里面的孩子。这样才能持续从社会爱心人士手里捞油水。
叶瑾翊难以想象她过去过得是什么日子。
明明这么苦，但自己有能力之后还是愿意帮助和她一样的孩子。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母亲徐云归。他妈妈所在的舞团每年都有送艺下乡的志愿活动，也会去全国各地的福利院演出。他偶尔会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起去那些地方慰问表演，但那时候他对这种演出一点都不感兴趣，去了几次之后就不再跟过去了。
如果他小时候跟徐云归多去去福利院的话，说不定就可以碰见小时候的杜轻羽。
说不定杜轻羽小时候就见过她妈妈舞团里的那些工作人员。
可惜这些只是幻想，而现实没有如果。
窗外夜色弥漫，室内灯光柔和，他在她熟睡的脸庞落下一吻。
她现在瘦了不要紧，他会再给她养回来。
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
又过了五天，杜轻羽可以出院了。
叶瑾翊担心她受风寒，帽子、围巾、口罩、手套，全身上下能穿的都给她穿上。
又把她裹成了个呆头呆脑的小熊。
“叶瑾翊，别把我眼睛蒙上啊。”杜轻羽控诉道。
围巾太长，叶瑾翊在她脖子上绕圈，绕着绕着把她脸全盖住了。
男人低低笑出声，帮她把眼睛露出来：“我的失误。”
杜轻羽无语地瞪他一眼：“我都被你裹成粽子了，现在可以出门了吧。”
叶瑾翊牵住她带手套的手：“我们走吧。”
杜轻羽拉着他的手一起往医院外面走，心情非常不错。
在医院住这么久，都快长蘑菇了。今天终于能观看外面的景色，呼吸外面的空气，心情跟着舒畅了不少。
虽然自己是医生，但她也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周七天全都待在医院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