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痛与狂的热吻持续了有差不多一分钟……
最终,是安然率先力竭般停了下来。
她急促地喘息着,微微后仰,拉开了寸许距离。
昏黄的灯光下,安然原本明媚的眼眸此刻水光潋滟,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妖异的火焰。
安然伸出粉嫩的舌尖,带着一种挑衅般的、近乎妖媚的姿态,缓缓舔过自己同样沾染了血迹的唇瓣。
那抹鲜红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晕开,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罂粟,危险而诱人。
“我们——”
安然的声音带着激吻后的微哑,混合着一种刻意的、蚀骨销魂的妩媚,眼波流转,直勾勾地锁住任无锋染血的唇,道:
“要不要去做做?”
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钩子,暗示着更深、更炽热的内容。
任无锋只觉得一股邪火瞬间从小腹窜起,口干舌燥。
眼前这个刚刚还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的女孩,此刻却展现出一种混合着伤痛、痴迷与极致诱惑的致命吸引力。
他很想点头,然后来一晚深入交流。
然而,想到明茹玉和晚上答应了叶欢颜回去陪她睡觉——
任无锋强行压下心头的躁动,喉结滚动了一下。
男人脸上迅速切换成一副“通情达理”、“为你着想”的诚恳表情,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安抚与无奈,道:
“不好吧?
今天才刚见过你家长辈,晚上你就夜不归宿……
这对我们的未来影响不好。”
“哼!”
安然眼中那点刻意营造的媚惑瞬间褪去,她猛地一把推开任无锋。
“带着你的花言巧语,去哄你的阿茹吧!”
安然盯着男人唇上的伤口,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得意笑容,道:
“看你今晚怎么亲她!!”
说完,安然转身。
她的马尾辫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纤细却蕴藏着惊人爆发力的长腿带着余怒未消的力道,向后狠狠踹在任无锋的小腿上!
“嘶——!”
任无锋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夸张地弯下腰,嘴里发出“啊啊啊”的痛呼,仿佛真的被踹断了骨头。
然而,当安然高挑的身影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潇洒,头也不回地冲进庭院深处,消失在婆娑树影与灯火阑珊的交界处时——
任无锋直起身,脸上哪还有半分痛楚?
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笑意,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和愉悦。
得,冰果!
虽然过程激烈了点(下唇还火辣辣地疼),但这个很神气骄傲的安然大美女终究是默认了。
搞定一个!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侧、极力降低存在感的霜降,此刻才悄无声息地向前几步。
她姿态恭谨,双手奉上一方折叠得一丝不苟的纯白丝帕,以及一支小巧精致的男士润唇膏。
“少主。”
霜降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夜风中的絮语,道,
“您用元气封住伤口细微经络,再用这个特制的药膏涂抹。
伤处表皮应该能很快修复,不会留下特别明显的痕迹。”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任无锋下唇那道破皮的、仍在渗血的咬痕,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寻常公务。
毕竟她是专业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可以憋住笑的。
任无锋接过质地柔软的丝帕,在下巴和嘴唇上擦了擦。
他将染血的丝帕递还给霜降,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
接着,旋开那支散发着淡淡药草清香的唇膏,指腹沾取些许微凉的膏体,轻轻涂抹在伤处。
一股清凉温和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刺痛,药力丝丝缕缕渗透,配合着他体内精纯元气的悄然运转,那伤口很快就不再流血了,只是还是有点红肿。
任无锋一边抹着药膏,一边迈步朝着静静泊在路边的劳斯莱斯幻影走去。
霜降落后半步紧随着。
“给明家的拜帖和礼物,都送到了?”
任无锋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淡,听不出情绪,问道。
“回少主,都已送达。”
霜降立刻应道,语速平稳清晰,道,“拜帖以您的私人名义递入,礼物是您圈定王羲之的《平安贴》。
明家主要成员,包括明茹玉小姐及其父母、叔伯的近期动向、性格分析、关键人脉等详细情报,也已加密发送至您手机。
只是——”
霜降斟酌了下用词,抬眼问任无锋道:“王羲之的《平安贴》价值近4亿,明显高于您送给安家祖母的贺礼,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任无锋不由得多看了霜降一眼。
霜降低眉垂眸。
任无锋笑了笑,解释道:“你能够这么去想事情是好事,说明你已经在学习站在我的立场和角度去考虑。
不过这是不一样的。
我给安家祖母送礼物,是以安然朋友的身份,不宜太贵重,也不宜太寒酸。
可是我给明家的礼物,那是礼物吗?”
霜降抬头,面露思索之色。
任无锋轻挥了挥衣袖,神色平静道:“我给明家的,那是买他们家女儿的钱啊。”
任无锋顿了顿,有点推心置腹的感觉,继续道:“当然,这只是首付。
而且在我心里,阿茹也是无价的。
我其实也只是想用金钱和权势,去给阿茹自由选择的权利。
然而,我不能给明家这种感觉,我不能让他们漫天要价,或者后面不安分。
我的心意,只要阿茹明白就行了。
就是,会有点委屈阿茹。”
霜降知道少族长这是有意把她当“自己人”才会讲到这种程度。
霜降心里很是开心,低头应道:“属下明白了。”
“嗯。”
任无锋淡淡应了一声。
他步伐未停,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霜降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欲言又止的神情。
任无锋脚步微顿,侧过头,目光落在霜降脸上:“还有事?”
霜降略微沉吟,似乎在组织措辞,随即低声道:“发生了一件事。
嵩山主持的事情发了,就在您下午宴饮的时候。
现在全网都是讨论他贪污了多少香火钱,有多少个情人和私生子的事情。”
任无锋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道:“那个商人和尚?
他那些破事……圈子里不都是心照不宣么?
佛宗外门的这些和尚,更多只是把当和尚作为一份职业而已。
上班时间守持戒律,下班时候喝酒泡妞,都是默认行规了。
既然佛宗内门的人都不管,别人也懒得理会。
怎么突然就被捅出来事发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疑惑,更多的是对时机选择的敏锐警觉。
霜降神色认真,声音压得更低,道:“据可靠情报,是道门高层出的手,能量直通中枢。
他们动用了非常规渠道,雷霆之势将证据链做实并推至全网。
现在各大社交平台热搜榜首全是和尚名下关联公司资产几何、名下房产几何、情人数量、私生子传闻……舆论已呈滔天之势,佛宗声誉遭受重创。”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任无锋,眼神灼灼道,“道门刚刚纳您入青城山门墙,您又卓立青年修行者之巅,声势正如日中天。
此时佛宗外门最大的‘门面’轰然倒塌,臭不可闻——
正是道涨佛消,道门占尽先机、压制老对手的绝佳时机。”
夜风吹动任无锋额前的碎发,他停了下脚步,蹙眉思索。
几秒钟后,任无锋摇了摇头,声音清淡道:“太阳王即将东来,道门的人应不至于如此不智,在此关头主动挑起道佛纷争。
我感觉——”
任无锋摸了摸鼻子,推测道:“很可能是教廷那边或者西方世界的安排或者说,引导。看来——”
任无锋的声音顿了顿,他抬起头,望向魔都上空那片被都市霓虹染成暗红、看不见星辰的无尽夜空。
霓虹的光污染模糊了天穹的界限,却仿佛映照出更远处、来自大洋彼岸的汹涌暗潮。
任无锋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预言般的笃定:
“看来——太阳王,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这句轻飘飘的话,却让霜降心头猛地一凛!
霜降立刻垂首,将姿态放得更低,主动禀报道:“您之前吩咐要的那些绝密资料和情报,预计……
23点能够汇总给您。”
“23点?”
任无锋闻言,低头瞥了一眼腕表。幽蓝的夜光指针清晰地指向:19点43分。
距离情报送达,还有三个多小时。
任无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那弧度在愚园路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冽。
他重新迈开步伐。
“23点啊,那我们的明家之行,就要抓紧点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劳斯莱斯幻影车旁。
车旁,一身潮牌、短发利落的女司机寒露早已恭候多时。
寒露看到少主走近,立刻抢前一步,动作干脆利落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殷勤,弯腰为任无锋拉开了沉重的后车门。
一旁的霜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觉得寒露抢了自己的戏,冷冷地瞥了寒露一眼。
寒露却仿佛完全没接收到霜降的“眼刀”。
脑残粉寒露脸上维持着对少主微笑殷勤的表情,心里却蛐蛐着:“哼!
本姑娘也是御气境巅峰的天才美少女,给你当队长已经是让着你,看在你比我年纪大几岁的份上了。
真当本姑娘怕你啊?”
寒露拉上门直起身后,甚至还不着痕迹地面向霜降挺了挺胸,用肢体语言表达着“不服来战”的潜台词。
任无锋注意到了两个女护卫之间微妙的暗流,然而他自然无心理会这种事情。
任无锋坐进了车后座。
男人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生疼的下唇, 挑了挑眉。
帝王凯撒的脸上露出了邪异狷狂的笑容,声音平静,吩咐道:
“去明家,
我想亲亲
我可爱的阿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