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府膳厅。
陈良捧着米粥,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正在给陈闲剥鸡蛋的周舟。
鼻子不是鼻子。
眼不是眼。
“哼,”他重重放下碗,“回来住了一宿,就又要走?”
“父亲勿恼,只是去西域走走,许久不出去,待得有些乏了。”陈闲说道。
“西域?”
“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陈闲小口喝着粥,含糊道:“爹,我们就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看看?”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家里留不住你了!”
陈良吹胡子瞪眼,语气酸溜溜的。
鱼淑欣优雅地夹了一筷子小菜放到丈夫碗里,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总拴在身边像什么话?”
“周舟是个稳妥孩子,有他陪着,你担心什么?”
陈良被夫人一眼看得没了脾气,悻悻低头喝粥,小声嘟囔:“稳妥?稳妥还能把我儿子拐跑……”
周舟将剥好的鸡蛋放到陈闲面前的小碟里,正色道:“伯父放心,晚辈定护闲儿周全,沿途也会传信回来。”
这边正说着,客房方向传来一阵嘈杂。
只见玄玉太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打着哈欠溜达过来。
陈良嘴角一抽。
还真是乞丐?
其余的丫鬟侍从也都露出略带嫌弃的神情。
玄玉太祖一屁股坐在空位上,抓起肉包子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嘛去?嘛去?你俩小娃这一大早收拾行李,要私奔啊?”
陈闲嘴角一抽:“前辈,我们准备去西域游历。”
“西域?”
玄玉太祖啃包子的动作一顿,嫌弃地皱起脸,“那破地方有啥好玩的?除了沙子就是石头,风吹起来还迷眼睛。”
“不如跟老夫去北境溜达溜达?”
周舟无奈:“前辈,我们刚从北境下来。”
“哦对,忘了这茬儿。”
玄玉太祖挠挠他那头乱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走,老夫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保证你们没去过,就当报答你们的收留之恩!”
陈闲和周舟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前辈,您说的好地方是……”
“玄玉宗。”
玄玉太祖说得起劲儿:“带你们去耍耍,可别跟我客气啊!”
不等两人拒绝,玄玉太祖猛地站起,一手抓住陈闲,一手抓住周舟。
“走着!”
他低喝一声,袖袍无风自动!
下一秒。
只见他并指如剑,竟对着身前虚空猛地一划——
嗤啦!
空气竟如同布帛般,被他硬生生撕开一道漆黑的口子!
陈闲:“!!!”
周舟:“!!!”
陈良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这……这是……”
鱼淑欣沏茶的动作僵住。
“撕裂虚空!?”
“饶是整个龙华国……怕是只有那位……”
周舟大惊:“前辈——”
“别担心!”
“眼睛一闭一睁就好啦!”
玄玉太祖哈哈一笑,不由分说,拽着两人一步踏入了那漆黑裂缝之中!
“闲儿——”
陈良的惊呼被瞬间隔绝在外。
眼前一黑,又是一亮。
陈闲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周舟紧紧揽住他的腰,周身冰蓝色灵力涌动,脸色发白。
虚空乱流。
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好在穿梭只持续了短短几息,脚下一实,刺目的阳光照射下来。
眨眼睛。
三人已站在一处云雾缭绕的山门前。
山风凛冽,带着沁人心脾的灵气,与之前那个灵力稀薄的世界截然不同。
“呕——”
陈闲扶着周舟,干呕了两声,小脸煞白。
周舟也好不到哪去,强忍着不适打量四周。
“嘿嘿,咋样?”
“快吧?”
玄玉太祖得意地拍拍手。
“呔——”
“何人擅闯山门?!”
一声清喝传来。
只见一名守山弟子手持长剑,从牌坊后转出,目光扫过三人,眉头紧锁,“此乃玄玉宗山门重地,三位……”
话音未落。
玄玉太祖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了两步,守山弟子立刻将长剑横在身前,厉声道:“站住!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玄玉太祖撇了撇嘴,随手一挥。
守山弟子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踉跄后退数步,险些跌倒。
什么!?
竟然能隔空使我后撤?
“你……”
守山弟子气得脸色通红,却见玄玉太祖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晃了晃:“看清了吗?这是什么令牌?”
守山弟子一愣,连忙凑近看去。
令牌上刻着“玄玉太上”四个古朴大字,周身流转光芒,显然不是凡物。
弟子脸色一变,连忙收起长剑,单膝跪地:“弟子韦不眠,不知长老驾到,多有冒犯,还请长老恕罪!”
玄玉太祖得意地哼了一声。
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