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殿
“阿朝，恭亲王府的世子夭折了，”封予柔一脸惋惜，“那小孩刚六岁吧，怎无缘无故就夭折了呢？”
颜初瑶也感觉痛心，“恭亲王世子一直体弱，小病不断，能长到六岁，已是精心呵护的结果了，但如此突然，也是让人猝不及防。”
楚承时以往来到栖云殿，会聊起他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侄子们，颜初瑶对皇孙也有一定的了解。
“他生母该有多心痛啊，他母亲只有他一个小孩了吧？”
封予柔想起自己母亲丧子时那悲痛欲绝的模样，感觉自己的心都受不了了。
“还有一个亲女在北狄，”颜初瑶回道。
“恭亲王妃真是命运坎坷，长子幼子具丧，唯一的亲女还被送往北狄和亲，” 封予柔更加可怜恭亲王妃了。
“这可真让人痛心，”颜初瑶也同样为恭亲王妃感到凄苦。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命运什么?什么麻绳？”封予柔皱眉，早知多读书了。
“命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
“对对对，就是这句，”封予柔惆怅道，“恭亲王妃的命可太苦了。”
“命运不公，”颜初瑶说。
“的确不公，”封予柔看了眼殿中，凑近小声道，“听闻安平公主去往北狄和亲，本是不干她的事，但陛下不舍亲女，才将孙女推出去的。”
“你······”颜初瑶看着封予柔，“听谁说的？”
“宫里宫外都这样传的 ，虽说是皇家密辛不能说，但大雍那么多人，皇家也不能个个堵上他们的嘴啊。”
“都知晓是皇家密辛了，那你还听?听了还不忘记，说出来?”颜初瑶无奈。
“陛下敢不要脸的做还不让人说?”封予柔气狠狠道，“和亲之事本就是朝中补给不及时，使雄州将士兵尽粮绝，但皇室某些朝臣偏偏将罪推在祖父和边关将士身上，恶心的嘴脸。”
“陛下怪祖父用兵不善，怪将士不英勇，怎么不怪自己太无能了？把大雍治成积贫积弱的国家。”
“陛下，怎么会错呢？就算他犯下天大的错，责任全然在你，”颜初瑶叹气，“日后此话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你没瞧我的声都放低了吗？”封予柔反问。
“那我还得夸你了？”颜初瑶觉得好笑。
“你想夸就夸，反正夸奖的话再多，我也是爱听的，”封予柔道。
“有进步，”颜初瑶夸道，“希望你再接再厉。”
“你这，哄三岁小孩呢？太幼稚了，”封予柔道。
“你就说，是不是夸赞之言?”
“是是是，”封予柔嫌弃。
随即封予柔又想起什么，凑近小声道，“阿朝，我总觉得这宫里头，风水不好。”
“不能吧，”颜初瑶不知封予柔如何得出的结论，“朝中有钦天监给皇室看风向，算风水和国运的，如不好，那陛下还会留下钦天监吗？”
“你听我说嘛。”
颜初瑶凑近，“怎么说?”
“你瞧，宫里头每年要死多少人啊，这里有宫人，有嫔妃，还有孩子，风水好，能每年从宫中运出那么多不幸之人吗？”
封予柔分析的头头是道，颜初瑶感觉听了一通废话，极其无语。
“这，事在人为，”颜初瑶努力想如何回应这个问题，“争权夺利，是不可能无伤亡的。”
封予柔看了眼颜初瑶，眨了眨眼，也是这个理。
“东宫的子嗣少，这是在人为，那东宫的花开得不艳，又怎么解释？这不就是宫里阴气重，花都不开了嘛？”
“东宫里的花不是你祸害掉的?”颜初瑶反问，“到头来还嫌人家开得不艳。”
“我没动的时候，它们开得也少，不艳，”封予柔嘟囔道，“况且，又不是我一个人弄掉的。”
封予柔尴尬的看向一旁，见琉璃花瓶里插着几束梅枝，枝上挂着点点红梅，甚是好看。
“你这梅枝从哪儿折的？东宫有梅林吗？”封予柔走上前问。
“昨日殿下送的，”颜初瑶看着那几支梅花，“东宫没有，在御花园折的”
封予柔正伸手去碰，听到是楚承时送的，一激动碰上梅花的手力气太大，拍落好几朵红梅。
颜初瑶:·······
殿中的侍女:·······
封予柔没管掉落的梅花，又跑到颜初瑶身边，凑近小声道，“我觉得，宫中怕是要出大事了。”
颜初瑶内心毫无波澜，问，“从哪里得知?”
“太子那，他昨日是回了东宫吧，”封予柔道，“他破天荒的来了清幽殿，让我不要乱跑，让我多来陪陪你。”
“笑话，我跑哪里去啊？我看起来有那么不安分吗？”封予柔心中不满，还专门来说教她。
“他是不是也来交代你了？”封予柔看见颜初瑶平淡的模样，“太子表现的太明显，你又不蠢，肯定也能猜到点什么。”
“嗯，应当是不太平，”颜初瑶看向封予柔，“总之你听从太子的就没错。”
“阿朝，你说会是何事？”封予柔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你在宫里，我也在，”颜初瑶平淡问，“我能从何处得知?”
“太子啊，还有皇后娘娘也会与你通风报信，”封予柔都有点羡慕，“你人脉可广着呢。”
“你糊涂了吗？”颜初瑶反问，“那些机密大事太子会与我说?”
封予柔怔住，又听其道，“皇后娘娘处在深宫，如何得知前朝之事?”
“也对哦，”封予柔泄气了，“要不我派人去打听打听?”
“阿柔，”颜初瑶无奈，“还是别轻举妄动，前朝之事殿下会处理好，你知晓也无可奈何，还徒增烦恼。”
“知晓是何事，心里会更安啊，”封予柔很不赞同，“万一出现了什么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封予柔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颜初瑶，“你说，是不是知晓什么瞒着我？”
“我真的不知道。”
“哦，”封予柔眯着眼，“我不信。”
颜初瑶:······
“你不说我就去派杜鹃打听去，”封予柔叹气道。
“我就是想做个明白鬼罢了，我又不做什么，再说了，想做也做不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