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让一个昏倒的老太太和一个女儿刚小产,伤心过度的中年妇人在一个屋里吗?”
叶落云&许华英:······
叶落云觉得她要控制不住她的体面了,想要打口无遮拦的孟静宜以解心中的怒气。
女儿落水以致小产,她作为母亲本就心生悲痛,孟静宜还一个劲的说此事,生怕她忘记一般。
随后又来骂她老,这两件事加一起,性子再温和的人都不能忍。
“三弟妹,母亲昏倒本就慌乱,你还如此大声,是还嫌寿安堂不够乱吗?”叶落云冷声质问。
孟静宜被这冷声吓得一颤,满脸错愕,她一直都在关心大嫂啊,大嫂为何要说她?
“大嫂,我没有,我······”
“你要实在没有事做,便回到自个院子里守着瑜姐儿,”叶落云看着孟静宜委屈的模样,只想尽快打发走三夫人。
如今她实在是不想再瞧见孟静宜,瞧见就心中闷得慌。
“瑜姐儿又受了风寒,你一个做母亲的不得去看着。”
“她身边有嬷嬷,也用不着我了,”孟静宜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叶落云,小声道,“我还是在这陪母亲吧。”
“像你这样陪,母亲怕是想一直昏着,不乐意醒了。”
“大嫂,此话是何意?”孟静宜猛得抬头,大声问。
这话不是明摆着说她聒噪嘛?还说母亲不乐意瞧见她,此话也太伤人了。
以往母亲本就总嫌她,令她一直很郁闷。
但母亲嫌归嫌,并未开口明说啊,如今大嫂不留情面,当着一屋子的嬷嬷侍女说出来,她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她还怕大嫂因女儿小产之事太过难过,好心开解她呢?
不领情就算了,还来言语刻薄她。
“三弟妹,你少说几句,大嫂正心烦呢,她这是无心之言,别放心上,”许华英连忙当和事佬。
“我知晓她烦,但是我让她烦的吗?”孟静宜不高兴,“整院子就只有她烦吗?我不烦吗?二嫂你不烦吗?”
许华英:······
本来大嫂有七分心烦,你在这烧几把火添几把柴的,就变成了十二分。
“别整得只有她是最孝顺,最心疼老太太的,我·····”
“是,就老三媳妇最孝顺,”一道苍老虚弱的声音传来,令孟静宜心又一颤。
她怀疑再多吓几次,能将她吓出心悸来,老太太醒来怎么没有声的。
“母亲,您醒了?可有何处不适?”叶落云关切问道。
老夫人拍拍叶落云的手以示安慰,又看向孟静宜继续道。
“论孝顺谁比得过你啊,老身昏倒无需大夫来,老三媳妇来就能将老身唤醒,真是堪比华佗再世。”
老夫人心中郁闷极了,昏了后一直隐隐约约听到堂内嘈杂无比,耳朵嗡嗡嗡的,难受极了。
许华英担忧的看向孟静宜,母亲这话说得太狠了,三弟妹就是再乐天也承受不住这话里的阴阳。
孟静宜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怎么这婆媳俩都一同合伙来欺负她啊,她是犯了天条吗?
老夫人瞧着孟静宜深受打击的模样,也知刚刚的话言重了,心有不忍。
“好了,刚刚老身不是在训你,”老夫人尽量语气放平和。
“老三媳妇,你也有一定岁数了,该稳重些了,别成日想什么就说什么。”
“你也知晓话语伤人,也是还好你嫁到侯府未入宫,否则那些话得给你树多少仇敌?”
孟静宜偷偷看了一眼老夫人,这是在安抚她受伤的心灵?
但她怎么一点都未感觉到安抚呢?
老夫人这话正伤着她呢。
那话还不是说她年纪大说话不好听啊。
老夫人见孟静宜毫无反应的垂着头杵在那,皱眉思索着她在想什么。
是不服?还是不受教?
或是在深刻反省自我?
总不会是听不懂吧!!!
一旁的许华英见状,轻轻推了一把孟静宜。
她极其无语,婆母训话,你愣什么神?
孟静宜连忙出声,“是,儿媳谨遵婆母教导。”
“你们先回去吧,老大媳妇留下,”老夫人将她支回去好好思考一下。
“是,儿媳告退,”许华英和孟静宜齐声道。
等另外两个儿媳都离开了寿安堂,老夫人泄下气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会小产呢?”
叶落云强忍着泪水,“宫中说是落水小产。”
“宫中,宫中的话能信?指不定是要瞒着些什么,”老夫人也是听到了风声,大声道,“我看事实就是她们传的那样,要捂住此事又不捂不住。”
“朝朝又不是贪玩的,平日里又稳重,身边那么多宫人跟着,怎可能会自己失足落入湖中?”
叶落云落寞的坐在一旁,她怎么会不明白呢?但宫中这样传到她们耳中自然是要掩盖事实,要护着那毒妇。
“是儿媳的错,平日未将朝朝教导好,才让她在宫中不知处理这些肮脏事,”叶落云难过道。
“这怎么是你的错呢,”老夫人叹气,“侯府上下都是夫妻和睦,兄友弟恭,姊妹亲悌的,压根就没那些腌臜事。”
有时污浊多了,清流却成了错。
京城上下有多少人明嘲暗讽颜家儿郎惧内无出息,也不看看自个内宅都脏成什么样了。
儿郎有无出息不是看他娶多少妇纳多少妾,生多少个儿女来定的,生育子女是人的本能,最拿不出手的本事。
能生算什么本事,教导好才是本事。
而颜家儿郎,老夫人不敢说个个都聪明绝顶,在仕途上有所成就,但他们的品行还是能够保证的。
品行不端在颜家会被老头子打断腿。
“要怪就怪颜云洲这个心狠的,怪颜家儿孙没有能力护住侯府的荣华富贵,”老夫人想起丈夫就气不打一处来。
叶落云垂着头,不敢言语,丈夫她还能骂骂,公爹她可不敢。
“听说东宫那位生了个女儿,但宫中连洗三宴都未办,”老夫人冷笑。
“当时老身还纳闷呢,虽是个女儿,但也是个嫡女,怎么说也不能这样怠慢啊,”老夫人冷笑。
“原是还有这道子事呢?太子也知内疚了?就是不知看见那孩子,太子的心还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