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房里,平常舍不得烧炉子的片儿爷,这下兴奋的又往炉子里倒了些煤球。
他激动的搓了搓手,润了下干裂的嘴唇。
一种久旱逢甘露的激动心情,
想说什么但又什么也没说上来,一个劲的楞笑,臆想着什么。
陈锋看他那样子,无所谓的笑笑,从挎包拿出两根黄鱼丢桌上,
“老爷子你可看好了,懂货,咱们就把这交易给做了,”
“不懂那我也拿不出别的现金,你看着办。”
两根十两的黄鱼一落桌子上,片儿爷就跟着一哆嗦,深拍掉地上。
他恭敬的堆起笑容,赶紧拿起有些沉的两根金条,
袖子在上面擦拭了一下,激动的一咬:
“嘿呦呦,真东西,还用检查么,陈同志我信得过你。”
旁边妻子也是立马拿来房契,还有纸笔和印泥。
片儿爷写完,在转手的契约上签了自己的名,画上手印。
检查一遍后,小心翼翼的交给陈锋:
“陈同志,这张是这个院子的老房契,您保管好。”
“这个是给您立的转手字据,您看清~”
“这个地呀,以后就是您的了,家具我一件不带。”
片儿爷递过去后,立马把两根黄鱼收进大衣的里口袋。
陈锋看了眼,没什么问题,满意的点头:
“嗯,那你赶紧收拾东西,今天能清完么?”
“你上午搞完的,那我下午就搬东西过来,钥匙给我。”
片儿爷当然也是希望越快越好,
字据和房契他反正已经交给对方,肯定不能够反悔的,随即点头道:
“您放心,大部分东西我都运去东北了,”
“现在这房间里,也就那几口大箱子。待会我叫辆板车,马上就能给您腾出来。”
“钥匙给您~”
陈锋接过大门的铜钥匙,塞进挎包,“痛快!你还挺利索的,不错!”
交易成功,片儿爷一股飘飘然的底气上来,
有金条傍身,感觉就是不一样,他恭敬的笑笑,回道:
“那当然,东北那边还有一大堆事,全指望您这两根金条呢。”
“接下来搬东西让我内人去做,咱们去小酒馆喝两口?”
“这都临走了,我得好好感谢您,赏个脸?”
这片儿爷果然是个酒腻子,大早上的,一高兴就又想喝了,和剧里一样。
小酒馆倒还真想去看一眼,之前跑步也来过一回,但一直也没见着徐慧珍。
正好去会会,陈锋笑道:
“好啊,按照昨天的约定,事成本来是要请你的,”
“既然这么客气,那我也不推脱了。”
两人说着,陈锋便又推着自行车往门外走,不时向片儿爷好奇的打听:
“小酒馆最近生意怎么样?听说那里以前的老板娘很会做生意?”
“现在应该越做越好了吧?”
片儿爷唉声叹气:“哪里啊,现在生意不好做,到处物资短缺,”
“她家的酒,以前大栅栏这块,确实正宗。”
“要不我跟牛爷总往她那里跑呢~人寡妇不错,漂亮贤惠会说话!”
“但是现在她家的酒也不行了,公私合营后越来越次。”
陈锋看了眼:“哦,是么?掺水了的吧!“
片儿爷点头:“可不!就这掺水的酒,也不是每天能喝到。”
“现在公私合营,她只能去固定的地点进货,但那边提供的量最多也就撑到月中。”
“那之后呢,怎么办,这么稀缺?”陈锋问。
“能怎么办,关门歇业呗,没活干,靠着旁边的食堂勉强维持呗。”
“累了一天的人,最惬意的事,就是能去她那儿坐上那么一会儿,”
“现在走的走,只剩一半的熟人了。”
陈锋继续问:“怎么搞的?那也太惨了。”
“物资紧缺,谁还拿正儿八经的粮食去酿酒啊,有酒也是最次的。”
“而且上头配给的那一丁点量,还必须勾兑着限量卖呢,不然都支撑不到月中。”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也正常,”
“就是可惜了她那张做生意的巧嘴了,公方经理又是个七不懂八不懂的货。”
“您说,这酒馆能好到哪里去...”
片儿爷在旁边走着,一个劲的感叹,
他也没别的爱好,就爱喝,可偏偏又喝不到好酒了。
不过陈锋倒听出了点有意思的东西!
想到空间里那吃也吃不完,长也长不完的粮食...这不正好吗。
按照剧里的那条线,徐慧珍是和片儿爷做过粮食交易的。
可以推测,在酒馆最困难的时期,她徐慧珍可能有过私自酿酒的经历?
但现在的这个世界里,片儿爷还没去东北呢,就谈不上他跟徐慧珍的粮食倒卖。
所有酒馆的经营惨淡,也就情有可原了。
如果真的有需求,
那自己空间里种植的这些粮食,不就又可以有去处了么?
陈锋继续推着自行车,勾嘴一笑,有些迫不及待:
“是挺无奈的,可惜了。快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