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辆还在晃的粉色悍马旁,拉开车门,把钱往里一扔。
车内那人正手忙脚乱,冷不防车门“哗啦”一声被人拽开。
一道裹在黑衣里的身影站在外头,脸上扣着个面具,当场傻了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张纸币轻轻飘了进来,空中翻了两圈,落进座椅缝隙。
一个生硬又紧张的声音磕磕巴巴地蹦出几个词:
“小费……不用找。”
“看病钱。”
话音刚落,庄岩顺手一拉,把车门给合上了,动作利索得像是怕惊动谁。
下一秒,人影一晃,眨眼就没影了,像被夜色吞进去似的。
那辆彪悍的悍马,原本抖得跟打摆子似的,这会儿突然安静下来,连胎都不震了,仿佛刚才那一阵折腾全被按了暂停键。
......
这夜,庄岩又悄无声息地出动了,像只在暗巷里穿梭的夜狸子,一头扎进岛国那些弯弯绕绕的小道里头,每拐一个弯,手里就多出一只闪着冷光的银箱子。
慢慢地,凡是拍下了龙国老物件的买家,全都被卷进了一场甩都甩不掉的噩梦。
消息在圈子里悄悄传开,像风吹进密林,窸窸窣窣地响个不停。
“兄弟,当心啊!咱们出事了!”
“有个狠人,专盯咱们刚到手的龙国宝贝!”
“不知道来路,但特别好认——戴防毒面具的就是他!”
“别动手,他不伤人,只拿东西,劝你别硬刚。”
“我刚想拦一下,现在嘴里空了两颗牙……”
……
一位米国来的收藏家,安东尼,正带着几个贴身保镖,晃晃悠悠地往一家夜店走,打算今晚上再嗨一把。
刚迈出几步,手机响了。
他停下脚步,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咆哮声:“安东尼!出事了!我被洗了!”
“我花大价钱拍的两件龙国老物件,全被人抢走了!”
“听说有个疯子,专门挑咱们下手!”
安东尼一听,以为朋友在逗他,笑得直拍大腿:“哎哟,哥们儿,你喝高了吧?”
“整这么玄乎,是不是想吓我?”
说着,他目光一斜,瞥见街对面走来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顿时来了兴致,冲电话打趣:“你说那人,该不会真是顶着个防毒面具到处跑吧?”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两秒,声音猛地拔高:“你也看见了?!”
安东尼乐得不行:“哈哈哈!我眼前就站着一个!你说滑不滑稽?大半夜戴个面具,不闷得慌啊?”
……
“……”
“快躲!那就是他!!”
话音未落,安东尼还在咧嘴笑,就见那戴面具的身影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来!速度快得像是脚下踩了火药!
人影一闪,黑影掠过,还没等保镖反应过来,那人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乌漆麻黑的短刀,轻轻一划,咔嚓——连着银箱的铁链应声断开。
他伸手一捞,箱子到手,转身就蹿,动作干脆利落,连风都没带起多大响动。
被割断链子的保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挂着的半截铁链,一脸懵地抬头:“头儿……”
“咱……是不是刚被抢了?”
安东尼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彻底凝住,像被冻住了一样。
电话里还在喊:“安东尼!说话啊!怎么了?!”
他嘴唇抖了抖,声音发虚:“我……我好像……也刚被掏了。”
随即猛地醒过神,爆了粗口:“操!老子真被抢了!!”
“六亿拍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太快了!根本没看清人影!”
……
没过多久,另一条街上,一辆豪华轿车正慢悠悠地开着。
司机兼保镖正盯着前方,突然眼前一花,马路中央赫然站着一个人,直挺挺的,像根电线杆。
“嚓——!”司机猛踩刹车,手已经摸上腰间武器,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可下一秒,刚才还在路中间的人,竟已出现在车窗外!不废话,手肘一撞,车窗玻璃哗啦碎裂,司机被一把拽出驾驶座,甩到路边像丢麻袋。
那人钻进车里,车里顿时传来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夹杂着拍打声和拉扯声。
片刻后,车门又被拉开,那人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只银箱子。
他蹲在车边,从兜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塞进破碎的车窗。
“拿着。”
“医药费。”
……
昏暗的小巷深处,三个龙国的回收专员早已等得心神不宁。
8号盯着眼前两辆塞得满满当当的车,声音发颤:“现……现在……收了多少?”
另一个专员也激动得说话不利索:“加……加上11号先送走的那尊九蟠螭纹鼎……”
“车上……一共……十五个!”
十五个!!!
这次拍卖总共才二十三件流失文物。
他们四人拍下六件,其余十七件全被外人拿走。
扣除提前转移的那尊鼎——也就是说,只剩下最后一件没追回来了?!
“我……靠……”
“一毛钱没花,13号居然全给捞回来了?!”
“扶我一把……我腿软得站不住了……”
8号浑身打颤,几乎要跪下。
十七件流失在外的龙国文物!
其中还有几件,是连档案都标注“国宝级”的存在!
以往想拿回这么多东西,少说得折腾两年,还得烧掉几亿经费!
可现在呢?
十几件沉甸甸的文物流转箱,就静静地躺在他们身边的车里,只等天一亮,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龙国!
那种激动,那种压着嗓子不敢喊出来的狂喜,那种胸口快要炸开的使命感——
也只有他们这些常年在外拼命追回老祖宗东西的人,才懂!
“又……又回来了!”
话音刚落,庄岩拎着最后一只银箱,从巷口大步走进来。
“喏,最后一个。”
他随手一扔,箱子稳稳落在8号怀里。
8号死死抱住,手抖得厉害,抬头看向庄岩面具后那双眼睛,眼眶瞬间红了。
“13号……”
“谢……谢谢你……”
千言万语,最终只挤出这三个字。
喉咙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
旁边两人也一样,眼巴巴地望着庄岩,眼里全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