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婉的……
霍枭寒的脑袋“嗡”了一下,似是一下意识到了这是女人家的贴身衣物,顿时手就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伤般一僵,将胸衣当做是炸弹一般放下。
冷肃的面容迅速的染上一抹烧红,一直延伸到耳廓。
呼吸急促,大口的白气从嘴中吐出。
这胸衣不是应该好好的穿在苏婉的身上吗?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胸口?
还是胸衣带子被烧断了,所以从身上掉下来了。
想到昨夜苏婉冰凉的身体,柔弱颤抖的钻进他的毛衣里取暖,绵软娇柔的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她温热的气息亲密而均匀地吐在他的颈间。
最后他的记忆也断在他紧紧搂住苏婉,帮她暖脚的时候。
这一切无不预示着昨夜他们两人的关系,比处对象时还要的亲密,甚至有些过界了。
在极端的环境和条件下,他抱着苏婉给她取暖,还能说得过去。
但是现在,那胸衣柔软轻薄的触感还残留在他的指尖。
一想到这是用来包裹苏婉的贴身衣物……
他的呼吸再次变得更加粗重和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试图压下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跳,指尖用力攥紧,手背青筋虬结,脸颊就跟烧开的沸水一般,越发地滚烫。
深不见底的黑眸,仿若头顶被暴风雨搅乱的苍穹一般,复杂、微乱、压制,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苏婉枕在霍枭寒的手臂上依旧睡得很沉。
霍枭寒屏住呼吸,紧绷地身体如同拉满的弓弦,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臂从苏婉的颈下抽离。
随后立刻翻身下坑,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冷风。
套上军大衣之后,就快速地关上门离开了小屋。
临走之前还不忘把被子帮苏婉掖好,以及将那件胸衣给遮盖、藏好。
他很清楚等到苏婉一醒来就会发现自己的胸衣掉出来了。
这全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过错,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让她以“恋人”、“妻子”的身份被迫卷入危险当中。
他想等苏婉醒来,回到北平之后,跟她好好的谈一下。
老乡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系着腰带,推开房门就看到霍枭寒正在收拾稻草垛子,“哎呦,小伙子,昨晚夜里那么冷,你还在门外守着,就靠这几跺稻草,没冻着吧?”
“你们当兵的真是对党忠诚、服务人民、纪律严明啊。”
老乡很是感叹,觉得这些当兵的真是苦,“也不知道里面的闺女怎么样了?天太冷了,炕床堵了,我一直都还没有时间去扒灰。”
说完就想喊屋里叠被子的老婆子去看一下。
但却被霍枭寒阻止了,“叔,婶,不用了,昨晚我又给她铺了一层稻草,让她多睡儿吧。”
可能是心虚,怕被老乡的妻子发现军被下的胸衣。
——
赤脚医生的土方子确实很有用,第二天徐芳蔷的烧就退了不少,历经九死一生,醒来的徐芳蔷看着穿着军大衣的韩卫就是嚎啕大哭。
哭的格外惨烈、凄厉。
更是生怕韩卫会将她丢在这里一般。
基本上问什么就说什么,没有问的也都说了。
包括陈守辰之所以能出来,全都是因为徐婉晴给她的钱,才让她找到的关系。
所以她想要救徐妙晴,也是存在这样一个心理,她真的没打算要伤害苏婉,就只是想要苏婉打个电话给霍旅长不要再追究,给徐妙晴扣上这间谍的帽子而已。
她的想法就是太天真,简单了,其中她也想到过后果,但是陈守辰一直都在背后撺掇她,鼓励她。
她也是一时糊涂,根本没有意识到陈守辰这是拿她当枪使,会这么的恶毒、阴狠。
幸好苏婉机敏、聪慧,会开车,她们这才能从胡自强和陈守辰的魔爪中逃出来,不然现在她早就被卖到了穷山沟……
韩卫已经为苏婉这一路的机智、沉着、冷静给震惊到了,当听到是苏婉开着车带着她逃跑出来的时候。
愣是瞪大了眼睛,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她一个女人,在双腿还是被捆绑的情况下,独自开着车走在这险峻蜿蜒颠簸的山路上?
如果半路没有碰到路霸的话,她们按照地图早就成功的逃出去了。
难道是霍旅长教苏婉开的车?
之前霍旅长申请和苏婉结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正在帮老乡扒炕灰的霍枭寒听到是徐妙晴在背后出钱帮徐芳蔷救出陈守辰的时候。
寒眸凛冽的眯起。
果然他猜的没错,苏婉被绑架就是有徐妙晴的手笔。
只要抓住陈守辰,徐妙晴就能多一条教唆他人绑架拐卖罪!
当听到苏婉是自己开车逃出来的时候。
霍枭寒冷肃的神情比韩卫还要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甚至有那么一秒的时间,在怀疑是不是徐芳蔷还没退烧,在胡说八道?
苏婉连自行车都还不会骑,竟然还能在那么紧急、凶险的情况下,镇定自若的将车打着火,安然平稳的行驶的在山里行驶了两个多小时?
这种山路不是熟手,有经验的司机,是很容易出意外的!
霍枭寒高而厉的眉宇紧紧地簇立起来,迅速地朝苏婉的房间望去。
——
如果不是因为被窝里越来越冷,没有了热量来源,苏婉估计这一觉睡得还要更久。
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窗外笼罩的山雾还没有散去,光是看着冻在窗户上的冰霜就也知道外面很冷。
而身旁的位置想都不用想,早就冰凉一片,空了许久了。
苏婉裹紧身上的棉被起身,第一个感觉就是胸前凉飕飕的,而随之就发现了棉被下掉落出来的胸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