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以为可以松口气时,走在最前面探路的一名暗卫突然“哎哟”一声,整个人瞬间矮了半截!他踩进了一片看似坚实、实则布满浮沙的流沙陷阱!
“别动!”温瑶厉声喝道,阻止了其他人想要冲过去拉人的举动。她迅速解下腰间特制的天蚕丝腰带,手腕一抖,丝线如同灵蛇般激射而出,精准地缠住了陷在流沙中的暗卫手臂。
“抓紧!慢慢往外拔,动作要轻!越挣扎陷得越快!”温瑶一边指挥,一边将丝带的另一端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自己则小心翼翼地靠近流沙边缘,观察着沙子的流动情况。
在温瑶冷静的指挥和天蚕丝的辅助下,那名倒霉的暗卫终于被一点一点地从流沙中拖了出来,浑身沾满了恶臭的黑泥,狼狈不堪。
温瑶看着惊魂未定的暗卫,又看看天色,叹了口气:“看来这近道也没那么近嘛。算了,找个地方歇歇脚,生火烤烤衣服,顺便…弄点吃的?”她说着,目光开始在四周的树林里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美味。
石磊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看着自家王妃那副“郊游遇险记”的轻松模样,再看看自己手下兄弟的惨状,默默地在心里给王爷点了根蜡:王妃这一路,怕是把王爷的暗卫当成探险队来用了!
与此同时,西北前线,黑水谷外围。
玄武营临时驻地,气氛凝重肃杀。
傅韶景的帅帐内,炭火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寒霜。他面前摊着一份染血的军报和一张简陋的地形图。脸色比离开京城时更加苍白,嘴唇几乎没有什么血色,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隼,紧盯着地图上标注着“前朝秘道入口”的红圈。
帐帘一掀,五皇子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脸色同样难看:“探子回报,秘道入口附近至少有上千不明身份的伏兵驻扎,装备精良,不像是普通流寇。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们在水源和必经之路上都撒了毒!虽然不如透骨香霸道,但沾上也是麻烦!温少将军就是着了这个道!军医束手无策!”
傅韶景的手指在地图上那个红圈处重重敲了一下,声音低沉沙哑:“秦副将那边怎么说?”他口中的秦副将,是玄武营留守西北的最高将领,也是已“殉国”的元帅秦莽的堂侄。此人作战勇猛,但性格桀骜,对傅韶景这个空降的“信王”一直有些不服气。
傅知时冷哼一声:“还能怎么说?推说兵力不足,要等朝廷增援!我看他就是想保存实力,或者…根本就和那些伏兵是一伙的!”
“没有证据,不可妄言。”傅韶景打断他,但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他深知西北局势复杂,秦莽虽死,其党羽和影响力犹在,这个秦副将就是关键人物。他强压下胸口翻涌的闷痛和一丝熟悉的灼热感,沉声道:“秘道毒源必须尽快清除,否则后患无穷。温少将军的毒也不能再拖。强攻损失太大,必须智取。”
他盯着地图,目光在黑水谷复杂的地形上逡巡,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只是这个计划,需要一支绝对精锐、悍不畏死的小队,执行近乎自杀式的穿插任务。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狼牙佩,冰冷的触感让他心神稍定,也让他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温瑶…和她那些千奇百怪却总能奏效的“小玩意儿”。
“知时,”傅韶景抬起头,“挑选五十名最精锐、最擅长攀岩潜伏的死士,备足绳索钩爪和…火油。今晚子时,随我行动。”
“你的身体怎么办?”傅知时大惊失色,“我去!你坐镇中军!”
“我去。”傅韶景的语气不容置疑,“只有我亲自去,才能最快找到毒源核心。秦副将那边…你替我盯紧他。若有异动…”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杀意已说明一切。
傅知时看着他苍白却坚毅的脸庞,知道他心意已决,只能咬牙应下:“是!我亲自去挑人!你…千万小心!”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傅韶景按在胸口的手。
帅帐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沉重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心头。透骨香的阴影、温少将军的昏迷、神秘伏兵、心怀叵测的秦副将…每一样都足以致命。
而此刻,距离黑水谷几十里外的一个荒僻小镇。
温瑶正带着她那支略显狼狈的“探险队”,坐在一家连招牌都快掉光的小饭馆里。
“老板娘!再来三斤酱驴肉!十张大饼!”温瑶拍着桌子,声音洪亮,丝毫看不出是个大家闺秀。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了好几个空盘子。
老板娘是个膀大腰圆的妇人,看着温瑶这豪放的吃相和点菜的分量,笑得合不拢嘴:“好嘞!姑娘…哦不,小哥好胃口!这就来!”她把温瑶一行当成了跑商的粗野汉子。
石磊等人看着自家王妃风卷残云般地消灭着桌上的食物,再看看自己碗里还没动几口的汤饼,默默加快了进食速度。这一路跋山涉水,钻沼泽、躲毒蛇、陷流沙…体力消耗确实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