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卿意识回归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个字——
痛
好痛!
浑身上下,由内到外,无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
睁不开眼睛,也感受不到周围……
现在,是有人在抱我吗?
好像离开寒窟了,这是,治疗丹的味道吗?
一个温热的手掌按在了安长卿的丹田处,随后,一股灵力被灌入体内。
灵力并没有预料中的温柔,但依旧克制的收敛了威力,帮助安长卿滋润着经脉。
渐渐的,五感恢复了些许,隐隐约约,也听见了身边的声音。
“治疗舱拿来了,别抱起来!用灵力让她浮空。”
是云星帆,这么说,现在抱着自己给自己输送灵力的就是顾永泽了。
“阵法检测…五十公里……多个……气息………走。”
云清玥的声音有点远,听不太清,但,应该在说一些不速之客。
要撤退了吗?
不行,要尽快恢复,不能拖后腿。
“她现在不能长途跋涉,必须先治疗。”
头顶的声音斩钉截铁,灵力将自己托起,轻柔的放进了一个空间中,看来是进治疗舱了。
很快,皮肤表层开始又疼又痒,令人心痒痒,想要伸手挠挠但又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还真是要命啊……
但安长卿也能感觉到,身体被烧焦的皮肤正在一点点的脱落,再长出新皮。
“你这个治疗的器具能加快治疗速度吗?”
霜寂忽然在脑内开口问道。
安长卿立刻反应了过来
“有人来了。”
“没错,但不是人,是魔族的气息,还是你熟知的那两个,还有……一个陌生的。”
蛊白栀和顾青栀,还有一个未知的魔族。
“他们到哪了?”
“距离这座山还有10公里,不,半分钟就到了。”
“他们三个在做什么?不撤退吗?”
治疗仓内的隔音太强,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声响。
霜寂听了会,回道:“顾永泽始终不同意,因为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在撤退途中必然伤势加重,能不能活就两可了。现在他们两个也同意了。”
“他们疯了吗?除了顾永泽,他们俩在战斗方面完全弱势,怎么还留在这!”
一听他们的决定,安长卿顿时就想挣扎着离开治疗舱。
不管怎样,至少要阻止他们坚守的心思,我的身体能撑住,用不着在这里一起等死。
“这个治疗舱被顾永泽盖上隐形布了,就像你来的时候一样,把你藏在了隐藏的法阵里,现在魔族已经到了。双方在对峙。”
安长卿停止了自虐似的挣扎,她睁开了眼睛,漆黑一片,暂时还是无法恢复……
“霜寂,你先帮我把手镯中的仙药稀释后喂给我,再帮我看着战况。”
“好。”
霜寂手脚麻利的进入空间稀释仙药,无就站在它的背后看着,在快稀释好时,她开口了:
“命运的节点来了。”
霜寂的背影顿了一下,随后将仙药装好,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空间。
将仙药喂给安长卿后,它便虚幻了身子,飞出法阵,飞到空中盯着那剑拔弩张的双方人马。
雷击坑的琉璃质地面折射着扭曲的光斑,蒸腾的湖面在四周生成一圈雾霾,四周烧死的树干在双方威压下裂开细纹,岩石上,碎石滚落声像某种倒计时。
云清玥足下的阵法泛着橙纹,手中青铜阵盘缓慢的转动着,同样散发着橙光。
在三人周身笼着半透明光罩,隔绝了周围的雾气,雾气撞上屏障时发出腐蚀的滋滋声,这不是简单的水雾——
是毒雾。
她鬓角碎发被反震的气流掀起,手中阵盘里渗出的灵光正缓缓修补阵眼。
一旁,顾永泽反手握剑斜指地面,剑身缠绕的雷光偶尔弹起,在脚边灼出碗口大的焦坑。
他手指轻点着剑柄,桃花眼微眯,看着对面的三道身影,没有说话。但他后颈明明灭灭的雷电,就像是猛虎收进肉垫的利爪,隐藏在似乎无害的外表下,松垮的站着就仿佛在看风景一般,毫无战意。
站在最后的是云星帆,他的丹炉就悬在防御阵边缘,炉口紫火爆燃着,似在炼制什么。
他单手掐诀,盯着对面一道妩媚的身影,与她对视的瞬间,立刻低头吞下一颗清心丹,另一只手随时准备掀开炉盖。
安长卿就被藏在他们身后百米处的角落中,照目前来看,对面三魔还不知情。
“你们就不要再挣扎了,交出安长卿,饶你们不死。”
蛊白栀冷冷说着,高盘的发髻簪着玄铁刺,贴身战甲勒出精瘦腰线,双刺横在胸前时,刃口恰好反射出云清玥的咽喉轮廓。
她突进的起手式像绷紧的弩箭,连鞋跟碾碎石英的声响都带着穿刺感。
她身边站着顾青栀,顾青栀的九柄飞剑悬停在不同高度,剑刃震颤着割裂空气。
最下方三柄插进焦土,恰好镇住防御阵溢出的修补灵流,但看不出是要破坏阵法还是测算强度。
“我来对顾永泽。”
“那这么说,奴家就要和那小郎君玩耍了~”
如果霍盛在场,肯定能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自称奴家的是那种人物。
就是那在愚人节战争中遇到的魅惑的魔族——毒姬。
毒姬轻笑着,手中折扇掠过枯藤,扇骨中泄出的青雾还在源源不断的融入空气。
她血眸盯着对面光罩上被腐蚀出的蜂窝状凹痕,纱衣金铃随轻笑震颤,每一声都催动毒雾凝出新的蝎尾状棘刺。
“呦呵,帮我们把对手都分好了?那,谢谢?”
顾永泽歪了歪脑袋,笑着,对眼前的魔族丝毫不在意。
“倒和我们原先计划相同。”
云清玥手中阵盘的光芒似乎亮了些,但几乎无人觉察。
“你们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不可能把安长卿交给你们,直接打吧!”
云星帆挥舞着拳头,少年眼中橙色正在取代黑色的瞳孔。
“爽快,那就直接,开始吧!”
战斗一触即发!